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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初夏是二战结束后的第一个夏天。然而,世界并不太平。在中国,蒋介石国民政府挑起了对中原解放区的总攻,内战又开始了。在欧洲,东西方阵营之间的铁幕已经慢慢降下,冷战一触即发。在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间,美国也有自己的烦恼:入夏以来,美国东北部的降雨异常多。以新泽西州尤宁县为例。1946年6月的前5天,当地降水量达到4.4英寸(超过110毫米),超过了1945年6月的总降水量。
强降水带来的潮湿环境为蚊子滋生提供了良好的环境。那年初夏,美国很多地区都出现了“蚊子疫情”。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我们今天并不熟悉的疾病。
“在卑尔根县,曾在太平洋战场上抗击这种疾病的老兵被广泛动员起来,但这一次他们不得不与蚊子斗争。”
这是《纽约时报》在6月11日的报道中提到的新闻。这种神秘的疾病就是肆虐了几千年的疟疾。为了彻底根除疟疾,美国政府于1946年7月1日在中国南方的亚特兰大成立了传染病中心。以后这个机构发展成了我们今天经常能在新闻里看到的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两者都缩写为CDC。疾控中心之所以选择将总部设在亚特兰大而不是华盛顿特区,也是因为当时美国南部疟疾疫情严重,将总部设在南部容易抗击疟疾。
70多年过去了,从疟疾到麻疹再到艾滋病,CDC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疾病在美国肆虐,并成功控制了这些疾病的传播。
如今,美国再次面临疫情的挑战,疾控中心能否成功帮助美国走出这场危机还是未知数。以史为鉴,可以知兴亡。让我们走进疾控中心的历史,看看它是如何诞生的。你以前是如何对付威胁性传染病的?
根除疟疾
如果要选择一种人类熟悉却陌生的传染病,那么疟疾肯定榜上有名。人们对它很熟悉,因为它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疾病之一。早在古埃及、古希腊和中国商朝,人们就有疟疾的记载。说人们不熟悉,是因为长期以来,人们对疟疾的起源、传播和治疗都没有清晰准确的认识。中世纪的欧洲人认为疟疾是通过空气体传播的。英语单词Malaria来源于中世纪意大利语单词mal’aria,意思是脏空气。此后,虽然人们发现了黄花蒿、金鸡纳树等植物对治疗疟疾有奇效,但具体原理要等到现代才能发现。直到二战前,疟疾仍是生活中的常见病。著名作家汪曾祺,抗战时期在前往国立西南联合大学途中,患恶性疟疾,险些丧命。
为了应对军队中肆虐的疟疾,美国政府在全面参与二战后不久,于1942年3月成立了战区疟疾控制(MCWA),目的是防止美国南部和太平洋岛屿的基地爆发疟疾,影响士兵的战斗力。如上所述,MCWA的总部设在南方的亚特兰大,正是因为当时美国南方是疟疾的重灾区。这也是美国现代史上第一次由联邦政府主导的抗疫活动。
在成立后的短短一年内,MCWA已成为一个庞大的组织,共有1161个陆军和海军营地及军事设施,覆盖21个州和领土。在该组织的协调和指导下,美国各级政府建立了一支防蚊灭蚊的军队。1943年,共有500辆汽车、175辆自行车和2875个灭蚊喷头投入到春夏防蚊战争中。与此同时,MCWA还组织了数百名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参观南方的各种军事设施,并因地制宜地为地方政府提出防疫建议。
当时MCWA提出的口号是“打破疟疾传播链”,四攻:攻害虫、攻愚昧、攻成虫、攻幼蚊。最重要的是消灭幼虫期和水中的蚊子。翻看当时的宣传手册,总能让人想起每年夏天中国预防登革热的活动。避免积水、杀灭病毒蚊虫、清淤排水等措施都很相似。都是重在防和攻。
由MCWA领导的抗击疟疾和预防疟疾运动取得了可喜的成果。只是在1942年,当灭蚊运动开始时,南方各州的成蚊数量只有前几年的四分之一。自古以来,疫情就是各国行军打仗的一大挑战。可以说,MCWA卓有成效的工作为二战期间美国后方的稳定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帮助美国政府赢得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正是由于其在抗击疟疾中的出色表现,二战结束后,美国政府决定保留MCWA的组织架构,就地改编为传染病中心(CDC),负责在美国彻底根除疟疾。在将战争期间获得的经验传播到全美后,CDC大大加快了美国消灭疟疾的进程。仅仅几年后的1951年,美国政府宣布,困扰人类数千年的传染病疟疾已在全国范围内正式消灭。
此时,疾控中心将目光投向了另一种恶性传染病:麻疹。
新武器:疫苗
麻疹和疟疾一样,困扰了人类社会几千年。与疟疾不同,麻疹的传播不需要中间宿主。同时,麻疹传染性很强。众所周知,引起新冠肺炎疫情的新冠肺炎新冠肺炎的R0最初估计约为2.5,这意味着每个患者不做任何事情就可以感染2.5个健康人。后来,一些研究人员将其R0修改为约5.7。然而,即使有这样的感染效率,麻疹也相形见绌:麻疹的R0达到惊人的12到18,是人类已知的传染性最强的疾病之一。长期以来,人们面对麻疹束手无策。20世纪60年代以前,每两三年就有一次麻疹疫情。
由于麻疹超强的传染效率和直接通过空空气传播的特性,当疾控中心面对麻疹时,无法像处理疟疾时那样通过物理上切断传染链来预防,只能依靠一种新的武器:疫苗。自从1796年英国医生爱德华·詹纳(edward jenner)制造出预防天花的牛痘疫苗以来,疫苗就成了对抗传染病最有效的武器。在接下来的两个世纪里,霍乱、炭疽、鼠疫、结核病、破伤风等传染病倒在了各自的疫苗面前。1955年,随着脊髓灰质炎疫苗的出现,CDC开始了历史上第一次全国性的疫苗宣传活动。一时间,接种疫苗在美国成为一种时尚的行动。疫苗来到一个城市,是一个能上报纸头版的大新闻。
1964年疾控中心推广疫苗的海报。“你接种过疫苗吗?来给你的健康打一针强心剂吧!”主题和口号与20世纪60年代美国航天热潮密切相关。下面这只蜜蜂是疾控中心的吉祥物。
正是在这段时间里,美国终于成功研制出麻疹疫苗。1965年,美国疾控中心正式将麻疹疫苗列入免疫促进资助项目。第二年,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开始了在全国消灭麻疹的运动。此后,麻疹疫苗经过优化后变得更加安全,副作用也更少。1978年,疾控中心决定5年后,也就是1982年,彻底消灭麻疹。到1981年,麻疹报告病例数比1980年下降了80%,胜利指日可待。
然而,同年,一个新的未知威胁开始慢慢出现在疾控中心的视野中。
未知的敌人
在1981年6月5日CDC出版的周报中,报道了肺孢子虫肺炎在洛杉矶地区蔓延的奇怪现象。此前,这种由肺孢子虫引起的肺炎在美国非常罕见,以至于用于治疗这种疾病的药物潘他胺(Pantamidine)一直没有获得美国相关部门的批准。然而,从1980年10月到1981年5月,洛杉矶集中报道了5例这样的病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成熟男性,之前身体一直很好,没有流行史。他们发病的过程也非常迅速。通常高烧持续数月,并伴有肝功能下降。临床症状类似白血病或巨细胞病毒感染,但对治疗无反应。经过几个月的高烧,他们都出现了类似肺炎的症状。进入这个阶段后,患者通常只有几天时间。在报告时,五名患者中有两名已经死亡。尽管CDC认为这是一种肺炎,但专家们知道这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疾病。如果说这五个病人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的性取向——他们都是同性恋。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恍然大悟……没错,这个最初被疾控中心报告为肺炎的疾病,就是艾滋病。这5名患者也是美国记录的第一批疑似艾滋病患者。
当时,因在此次疫情中表现突出而为美国人民所熟知的安东尼·福奇(Anthony Schmidt)还只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员。1982年6月,福奇在《内科医学年鉴》上发表了一篇关于艾滋病的论文。当然,当时没有人知道什么是艾滋病。福奇在论文中指出,1981年夏天,疾病控制中心开始接收许多机会性感染病例。所谓机会性感染,就是一些病原体寄生在健康人身上引起的疾病。它们在免疫系统正常时不会致病,只有在免疫系统有缺陷时才会伺机感染人体。
那时,这些病人开始在美国各地出现。都是男同性恋,之前都很健康。自1981年6月以来,美国这种怪病的病例逐渐增多,CDC每天至少收到1例新的病例通报。到1982年6月这篇论文发表时,美国的病例总数已经达到290例。因此,傅琦在论文中指出“此病已成为公共卫生问题,在我国社会某一群体中有流行趋势。”
这是一种全新的疾病,不同于疾控中心之前遇到的敌人。人们不知道它的传播途径,不知道它的发病原因,预防无从谈起。当疾控中心准备派一名研究人员去洛杉矶调查时。到1982年,这位研究者通过初步调查,逐渐发现了当时艾滋病的传播与同性恋行为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但此时,这种怪病似乎发展出了新的传播方式。今年夏天,有两例异性恋血友病患者被报道患有这种疾病。原来,血友病患者接受的凝血因子与患者捐献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此后,这种怪病的报告病例逐渐传播到所有年龄和性取向的人。1982年9月,CDC正式将这种疾病命名为AIDS,即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
在这种情况下,疾控中心的反应可以说是非常迅速。1982年11月,在对现有病例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初步的预防指南。当时主要参考的是预防乙肝的指南..次年3月,基于更丰富的流行病学数据,CDC联合美国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率先发布了更详细的预防指南。这本指南出版时,人们甚至不知道艾滋病的病因。最早的抗体检测要到2年后才能进行。然而,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这五点预防指南并没有大的错误。指南要求减少性接触和停止献血的是艾滋病的两种主要传播途径:性传播和血液传播。
疾控中心之所以能在病因不明的情况下提出正确的预防措施,是因为其对现有病例的流行病学研究。1983年的这本预防指南可以说是科学的一大胜利。对控制早期艾滋病的传播起到了很大的积极作用。也正是因为他对艾滋病研究的巨大贡献,福奇在1984年被提升为NIH下属的国家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并一直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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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C成立至今,见证了无数疾病在美国肆虐和消退。从早期消灭疟疾,到抑制脊髓灰质炎和麻疹,再到未知的艾滋病,CDC逐渐成长为一个可靠的、多元化的疾病研究和预防机构。
面对另一种全新病毒的挑战,疾控中心在抗击新冠肺炎的防疫战中依然表现出色。据美国媒体《政治》报道,在中国向世卫组织通报疫情三天后,美国疾控中心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Robert redfield)向白宫发出警告,称不明原因的肺炎对美国构成潜在威胁。然而,这一次,疾控中心遇到了不可抗力:一个不可靠的白宫。美国总统特朗普及其助手团队无视专家的警告。最终,病毒在美国失去了控制。
现在,新冠肺炎已经成为全球性流行病,人类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战胜它。疾控中心优秀的研究团队是人类共同努力抗击流行性疾病的重要一环。在美国政府领导层误入歧途的时候,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及其医学专家将是美国人民最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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