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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8日中午,我和我的同学支林正在静静地准备下午的英语考试。看着厚厚的一叠卷子,我们也有几个小时后的期待和今天的失望。他盯着那张破旧的床看了很久,然后突然抬起头对我说:“牛哥,我出去会想你的。”转过身,他静静地躺着,假装手不经意间擦到了眼睛。这个平时安静快乐的邯郸男孩真的让我很惊讶。我也把纸扔了,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破败的房间,静静的听着14个人不同的呼吸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两行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我以为过了去年就不会哭了,结果发现是我的无知。只有我和睡在我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早到:步行到衡水,夜晚万家灯火。
当我带着刚刚够二本的分数,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8月份踏上衡水大地的时候,迎面而来的热浪让我浑身难受。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置身于如此炎热的环境中,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可能,因为作为一个200多斤的胖子,生活在爱出汗中,单纯的抵抗酷暑已经让我疲惫不堪,我即将面对的是有地狱之称的衡水二中,而不是有监狱之称的衡中。之前贴吧里的介绍,和衡水多年的潜意识冲突,都让我心悸。
晚上出去吃饭,没走几步我妈就看到背心上印的汗。我能感觉到她的担心:这么热的天气我能待下去吗?。。看着到处灯火通明,萦绕在我和家人心头的,是难以摆脱的黑暗。回想那时候,我还有青春的焦虑和不经意。
然而,次年的事实证明,那只是浮云。
魏:我犹豫留在肝胆。
在学校注册后,我为我的父母送行。狭窄拥挤的宿舍让我舍不得回去。14个人的热度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就去了教室。这是我见过最憋屈的教室。一百多桌,没人坐的时候最后一排已经靠近后墙了。我搭讪一个比我胖的廊坊男生,他害羞的说他也200斤左右。他过了两个月才告诉我,他刚来的时候236。。。多亏了我的主动,他成了我一年来形影不离的伙伴。
下午领了校服,马上投入军训。现在,在空比我体温还高的空气中,我已经习惯了汗水流进眼睛的感觉,因为从早到晚,我的衣服从来没有停过,内裤都能拧出水来。。。“天下第一操”原来就在这所学校。来之前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身处其中才知道跑步有多危险,多难。在队里,前胸贴后背。一个人一旦犯错,必然会导致附近一个同学的摔倒和踩踏。每个阶层之间的距离相当小,所以连锁反应相当吓人。训练间隙,我回到宿舍,在操场上叠被子。晚上,我回到教室听老师给我们讲如何在二中生存。吃饭用脸盆那么大的盆。一个人可以团饭,其他人可以利用空闲暇时间学习。吃饭的时候,四五个人围在一起,或蹲或挤在宿舍床上的大碗里吃饭。这是最合理的安排。时间紧,要尽全力跑饭。不能有任何懈怠,不能有伤病和脂肪推卸,因为每个人都要对几个“盆友”负责。
第一个月,班级变化很大。也许今天在你身边的人,明天就会选择离开。每天都会有人找班主任商量回家的事。他们觉得连二本都要去,这种环境下没希望了。随时会有新人进来。一个被班主任戏称为“路人”的女生,在班里呆了两天,然后带着东西退学了。用班主任的手机给他父母打电话说:你再不来,我就跳楼。班主任在班会上说了之后,我们都被她的鲁莽惊呆了。没有军训的经历可能很难跟上大部队的步伐。谁愿意诉说那种痛苦?
恶劣的环境,不安的气氛,一切都动荡不定。谁选择留下,都是一种勇气。今天和我一起走出二中的,都是去年八月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活下来的人。
难度:二中要到9月份才知道。
在最初的8月份,为了留住学生,学校的政策相对宽松。直到第一个月休假结束后,人员逐渐稳定,志愿者全部离开,二中的真实面貌才得以展现。
每天5点半起床,起床后8分钟内下楼。所以除去3000人堵在楼道里的两分钟,叠被子穿衣服不到五分钟。不求洗脸刷牙的好时机。为了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你必须在起床铃响的时候“蹦蹦跳跳”,迅速掀开被子。因此,穿上外套是在下楼几分钟内完成的。很难想象下楼有多挤。我庞大的身体被人抱着,脚不沾台阶。一群人又骂又踩。到了操场,把胳膊举过头顶,大声朗读英语和汉语。跑前一步是“二中加油,二中必胜,二中第一,我们第一”。然后跑步锻炼。如果因为拥堵出现状况,全年级都会留下来练习。有一次我跑了十圈,下了车之后,衣服湿透了一整天。掉鞋的人会被通知,然后去六楼待一整天或者三天。高考百日之后直接开车回家。在宿舍违规的也要回家。还好,为了张家口的漫漫长路,我没犯过什么罪。宿舍十四个兄弟每天围成一圈做俯卧撑,喊着跑着去上课。
我以为我是个睡得很好的人,可是当我的被子多次失效的时候,我心都碎了。半夜的时候,我会自己醒来,既不会影响到别人,也不会被寄宿的房子看到。我会在黑暗中叠被子,扣衣角。一天晚上中午,我在自习课上打了个盹。老师听了我的话,人很好,只要求我写一千个检查,站一个星期。就我而言,只要不是让爸妈来接我的结果,我都能忍。
老师:所以,传道授业解惑,有助于解惑。
二中的老师大概是全中国最辛苦的。从每天起床到晚上睡觉,一直陪伴着他们。我的班主任是初三数学奥数班的一位年轻老师。她很热心,但据我所见,初三没有45岁以上的老教师。他们简直无法忍受这种忙乱的节奏。尤其是最近一百天,判卷到凌晨是很正常的,因为每次下午考完英语,最晚第二天早上就出成绩了。这里的阅卷速度很惊人。那种氛围,让我在里面仍然心有余悸。
百日:以血自荐。
当倒计时标志到了百日,真的到了紧要关头。学校组织了一次盛大的誓师活动,是在网上上传的视频。我们站在团队中,以最大的决心制定出我们的百日雄心。过去的宣誓真的只是一种形式。但是,从那天开始,我好像明白了二中的精神,班主任说的:当你坚持一个习惯,它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那么誓言就是你精神状态的象征。我好像感觉到了那种排斥。声音沙哑,却有了新的感觉:脚踏实地的质感。
学校指定的一本理科的学生人数是2928人,而我从入学开始就一直徘徊在2000人以上。成绩波动的原因是情绪很严重。有时候快要崩溃的时候特别想找人打架,但是学校规定打架必须开除。于是只能回宿舍打打闹闹踢踢碗柜床,然后拿着脸盆去水房安安静静的洗脸。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所有的人内心都有着同样的悲观。就算坐在一起吃饭能有说有笑,也只有你会流泪。那种无边的绝望,被沉重的压力所覆盖,明白了在绝对不自由的绝境中被击得粉碎的滋味。人只有被绑在头顶上同一个不变的天空空时,才会明白自由的可贵。
一百天后,我打算放弃腐朽的自我。我用橡皮上的红笔告诉自己:我会认真对待未来的生活——不遗余力。
阿美:我希望当我老了的时候,我的心不再怨恨。
第二年的五月强化是在所有科目缩减十分钟的前提下完成所有试题,两天一考,十五道模拟。如果出现空的问题,对应科目的老师会找到你,有一系列的措施。会议将被点名批评。吃饭的时间只有早餐和晚餐的八分钟。一般吃完饭回来就赶上宣誓了。没有时间吃饭。所以课间吃,或者直接扔掉。而且这里的伙食很差,馒头能放几个小时劈砖,所以5月份我们很少吃,一天只能吃到中午。课间,一个老师走了,另一个老师进来了。一旦发现不学习,又被骂。5月份的时候,所有老师都疯了,他们把人打得格外狠。。。。。。为了这一天,多少人默默的痛。
不得不说,这种压缩强化很有效。我所在的理科在这种压力下感觉很紧张,所以综合管理也很投入。班级成绩排名没有固定的赢家。前十名每天都在变,十五倍不一样。这种不稳定既有风险,也有鼓励,大家都无法清楚地知道14年谁会主导最后高考的起伏。那就让高考自己来。我在这里臭自己,每天用无尽的汗水洗刷不完整的自己。我只想对自己负责,我可以证明自己的路。我从来没有妥协过自己是好是坏。
打破僵局:温暖在六月开始绽放
如果没有六月,我可能还在怨恨二中。然而,最后的七天感动了我的心,化解了所有的敌意。从6月1日下午开始,所有教师服装统一为红色半袖,印有“与你同在”的标志。最后几天还是做题,没有老师的陪伴。但是他们六个老师就在外面坐一天,准备回答问题。在课堂上,他们给我们做了一个祈福树的梦,还送了我们两张五元的票,寓意圆满。这里有一个小插曲。班上只有一个女生的纸币甚至没有编号。她认为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所以她哭了。班主任和英语老师的处境很糟糕。我在第一排看到的。我把我的连号纸钱给了班主任,让她去换。结果女生被老班哄得破涕为笑。英语老师笑着跟我说,你太高尚了,今年考了700多。。。。。。我也笑了。事实上,这几天我过得很艰难。上课手表丢了,花露水被收走了。每天晚上都被蚊子咬好几次,十几个又痛又痒的包包让我彻夜难眠。但是有什么能比老师的祝福更让我开心呢?
老师陪我们晚自习打孔明灯笼,高考两天中午发香蕉,晚上煮茶叶蛋,给我们切西瓜洗西红柿,都是温馨美好的。感谢大家的陪伴,一日为师,一生为师。
结局:萌芽的心不会死去,但春风会重生。
如果我有比去年更多的东西,我不会改变,甚至不会忘记很多,但有一种正能量,叫“态”。当我站在楼上,喊着赢二中的口号时,心里充满了崇高的快感。我本以为这会让我热血沸腾,但这告诉我,我还有面对一切的决心和能力。我没有被洗脑,只是叹息和感激。
走出校门还是我开始的样子,炎热的夏天。曼德拉说,人不能把怨恨放在身后,所以他还在监狱里。我没有他27年的感叹,只有我一年的呻吟。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极度的悲伤,在这里我如此接近崩溃的边缘,在这里我明白了这么多我20多年都没有关注的问题。
高考还没结束,但我走了两趟。我可以被埋没很久,没人管。我能忍受所有的孤独。我可以在这种看不见天日的生活中游泳。巴德的心没有死。再大的事情,我可以说,如果我不死,什么都不会结束。春风并不一定让我着迷。即使寒风凛冽,我依然感受到自己无穷的力量。如果我在地球上走一天,就没有不可逾越的地方。我堂堂正正,无愧于天,不甘于地。我只是玩得很开心。
我累到骨子里了。我没有任何浪费时间的想法。谢谢你在我的生命中有这么多人陪着我。我只想好好活着。我掌握这种脚踏实地的力量。感谢二中的这个炼狱。我不能考验上帝或者发疯。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会冷静的看待这个平凡世界里平凡的喜怒哀乐。也希望每一个珍惜生命的人,不要留下遗憾。不管有多苦多甜,随他去吧。如果天空中有爱,它就会变老。我们这一代人的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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