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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文学与文化研究
在一些评论者看来,文明和文化的内涵当然是语义重合的,两者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这些理论家不仅用文明来描述现代社会,用文化来描述原始社会,还在另一种意义上区分了文明和文化,即文明在概念层面上比文化处于更高的层次,即文明包括文化,而不是相反。英国宗教社会学家道森认为,一个文明可能包括深刻而广泛的文化差异或文化多样性;因此,在谈论法国文化和德国文化的同时,我们可以承认它们都属于一个共同的西方文明。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区别。这么说吧:文明是最大的、有特色的生活共同体,在它之上没有更大的共同体可以包容它。文化不是这样的。文化不是最大的、有特色的社区,因为有一个更大的生活社区可以包容它。虽然文明和文化在很多情况下存在语义上的重叠,但如果采用道森的区分方法,就可以凸显出它们在概念层面上的重要差异。在这两个词的所有语义差异中,这种概念层面的差异可能是最重要的。
在文明哲学家奥斯瓦尔德·宾格勒(1880-1936)那里,文明与文化的关系不同于任何理论家。他的文明虽然在发展阶段高于文化,但具有明显的否定甚至悲观意味,只有在文化或“大文化”达到顶峰后才进入衰落阶段,即在“衰落”的意义上高于文化:“文明是文化的必然命运……文明是一个发达人类的种族所能达到的最外在的、人为的状态。文明是一个目的,已经形成的东西代替正在形成的东西,死亡跟随着生命,僵化跟随着扩张”。在这里,“死亡”和“石化”是“衰落”的代名词。虽然宾格勒的名著《西方的衰落》的书名和内容都是关于西方的衰落,但他所谓的衰落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衰落,而是一种文化(尤其是西方文化)达到了其内在逻辑所允许的最高状态的情况,这种状态就是“死亡”或“石化”的阶段,也就是文明的阶段。
也许文明和文化之间最有趣的区别来自美国人类学家菲利普·巴格比。从civilization或文明的词源学意义出发,他认为文明是那种“在城市中发现的文化”(英语中拉丁语词源词civil的基本含义与“城市”密切相关),或者说是这样一种“在其中发现城市”的文化。有了这个定义,文明就会以城市的建造和居住为本质特征,是随着城市发展起来的人类生活方式。但问题随即产生:什么是城市,或者说它的标准是什么?一个村庄或城镇显然不是一个城市,因为它的人口太少。那么你需要多少人才能达到一个城市的标准呢?还有人口密度的问题,因为同样数量的人口如果分散在过大的单位面积上,就很难确定是形成了城市还是仍然是农村。每平方公里必须有1000或3000人,或者每平方公里必须有5000或10000人,才能符合城市的标准?限于技术上的麻烦和史料、考古证据的缺乏,即使能强加一个标准,也很难用于实际操作,即衡量大量历史上人口聚居区即城镇的规模。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确定文明是否已经出现。
巴格比对文明的定义虽然有趣且有价值,但仍带有明显的猜测性,因为即使使用“大多数人不直接从事粮食生产”这一关键尺度,也很难在居住区的人口规模和密度方面建立一个无懈可击的量化标准。由于没有准确可行的量化标准,很难确定城市是否已经形成。由于不能确定城市是否已经形成,因此很难确定文明是否已经诞生。从这个角度来看,为“文明”一词下定义的努力很可能收效甚微。尽管如此,这样的尝试还是有必要的。当已经有许多理论家做了类似的工作时,这似乎更有必要。因为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无法恰当地评价他们的工作,但我们无法充分理解和恰当地评价他们的工作,因此很难展开新的论证,或者说这种论证只能在充分理解和恰当评价前人工作的基础上有效地进行。所以还是要给文明下定义,虽然可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另一方面,需要注意的是,巴格比的定义,即使有明显的缺陷,也不是他个人的原因造成的,而是社会科学本身的性质造成的。事实上,他对文明的定义因其内在价值而被其他理论家所采纳。比如法国著名历史学家布罗代尔在《文明史》中对文明和文化进行区分时,就明显受到了巴格比的影响。其方法与巴格比相似:“这些‘文化’与‘文明’的差异最明显的外在特征,无疑是城镇的存在与否。在城市文明上繁荣,但在文化上仍处于萌芽状态。”布罗代尔在《论资本主义》一书中明确表示了对巴格比观点的认可:“他(巴格比)在一本颇有见地的书中主张,谈论城市时要用‘文明’一词,而谈论尚未城市化的乡村时要用‘文化’;如果是这样,文明将是一种先进的文化,或者说是文化的高级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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