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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半月谈
2017年,45岁的周秀峰在村民大会上主动宣布提前脱贫摘帽!一时间,这个皖鄂交界小山村的扶贫工作日志增添了一抹传奇色彩。
安徽省金寨县花石乡大湾村曾经有一个传说,发生在2016年4月24日。这一天,习近平总书记来到这个位于大别山脚下的贫困村,一连走进5户农家乐,认真听取村民们关于实施光伏发电扶贫项目、种植茶叶、发展养殖业、移民安置等方面的想法。
两年多过去了,周秀峰从山四面漏雨的土房搬到了山脚下的新房。新铺的硬化路面,让我们在接近40℃的高温下,从车上“无缝对接”到周秀凤家凉爽的小院子。
周秀峰家后面是植被茂盛、原始景观壮丽的大别山。以前,就是这座山把周秀峰和外界隔开了。贫穷的根源越来越深,连婚姻都被局限在一个小家庭圈子里。
周秀峰:农村女孩一长大,就要嫁人。结果家里安排我和亲戚家的孩子结婚。说白了,他们是近亲…山是封闭的,近亲结婚并不少见。到现在我也不确定女儿的骨髓炎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我们结婚没多久,父亲就生病了,当时我们的医疗意识很差。他肚子疼好几年了,除了吃药没检查过。他疼得去了医院。他一查,吓傻了。那是一种贲门癌。基本上没有治愈的方法。如果发现得早一点,是可以治愈的。
毕竟是爸爸。我不能看着他死,但我还是让他做了手术。他吃了很多苦……我陪他的时候怀了我女儿。我把我的手和我父亲的手绑在一起,他一动我就醒了。在他生命的最后,他不能吃东西。我们吃饭的时候,他盯着我们看。太悲惨了。他差点饿死。
刚生完女儿一个月,父亲就走了。然后我妈生病了,高血压,心脏病,慢性胃炎,眼睛都快瞎了,一个又一个的病找上了我。她可以一天不吃饭,但如果不吃药,就会出大事。这个胃药,自费买的时候要四个八十一片。按说应该是连续服用。她心疼钱,肚子疼才吃一片。
以前没有医保。父亲动手术看病,花光了我几年打工挣的钱。当我母亲生病时,我再也没有离开家去工作。
我和我妈老老实实的干活带孩子,以为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结果却是另一场病缠住了女儿…我真的很害怕。有时候命运很奇怪。我妈天天敬天,关爱生命。在屋里爬的蟾蜍和老鼠都被我妈的铲子“请”出来了。我们没做什么坏事,但是大病接二连三的找上了我们。
2010年,快快(周秀峰的女儿)9岁。晚上一睡觉就喊“腿疼”。当地一项检查说是“个子高的原因”。然后越来越严重,我也心疼,赶紧带她去了上海。
借了一万块钱,住在一个在上海打工的老乡家里,每天天不亮就去排队挂号。等了一个星期,终于挂了大名鼎鼎的鲍鲲医生的名字,做完核磁共振,确诊为双腿胫骨慢性骨髓炎。医生让我劝孩子出去,告诉我只能引流,没有特效药。如果效果不好,就得截肢。
我没有晕倒,只是眼泪成了一串。想到养了10年的女儿可能会失去双腿,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活…
我女儿的腿痛越来越严重,时间越来越长。有一次我给她腿上涂白醋,她疼得大叫:“妈妈,妈妈,她腿上有蚂蚁在爬!”这太…..一个母亲这样看着自己的孩子。
山里不时传来的蝉鸣鸟鸣和孩子的笑声,为不堪回首的过去掩盖了一些悲伤。用一双粗糙的手遮住红红的眼圈,可能是周秀峰表达情绪的极致。
周秀凤:好几年了,我总是不在家,我妈有时候和亲戚朋友一起不停地哭。我管不了她,但是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些不幸。一个原因是总想有些面子,另一个原因是怕别人误会借钱。
大家都知道钱很难筹,尤其是农村,没有收入。两个病人的家庭怎么能借出去还是个问题。
可能这些年一直往医院跑,有点紧张。听了妈妈的哭诉,村里的人都很同情我们。2015年,村民大会选举贫困户。大家一致认为我家最需要帮助,选择了我。
2015年,经过村民大会选举,周秀峰被评为建档立卡贫困户。然后可以享受炒茶技能培训、易地搬迁扶贫补贴、医疗补贴、光伏入股、小额扶贫贷款等9项帮扶政策。
周秀峰:为什么我有勇气主动要求扶贫?因为扶贫干部都说了,不脱贫的政策,医疗、产业、学术奖补等几项重点政策,脱贫后可以继续享受,巩固脱贫成果。用他们扶贫队的话说,叫“上马再送一程”。
认真说起来,扶贫干部的工作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无事可做时就跑下来。我带孩子在外面看病。天气一热,就有干部来家里看我妈是不是中暑了,不舒服。老太太固执,但长此以往,也和扶贫干部交上了朋友。
2016年村里说国家有补贴拆旧楼建新。我根本不相信。我妈吓哭了,怕房子拆了,没地方住。村干部周端斌每隔三天就来他家宣讲政策。他以为老房子是那年端午节前后拆的,新房是年底建好入住的。补贴6万,房子建好后余额1万多。
去年女儿在县中医院住院,一些新的报销政策我们不知道怎么操作。村里的助理干部、县中医院副院长周颖拉着我的手去处理。
说起女儿,周秀凤拿起嗓子喊了一声“出来打个招呼”。话音一落,一个清瘦文静的女孩从屋里走出来,轻声说:“你接的是我的WiFi。”说出密码后,她回到了屋里。刚考完中考,在家等录取通知书。
周秀凤:这几年她一直在治病。她不像过去那样活泼了。假期你不出去玩,她就待在家里。这次中考我考了535分,已经尽力了。毕竟她学习还是要治疗的。我让她报了县职校,定向幼儿教育,以后和孩子在一起更阳光。已经15号了,看来录取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没有,请申请其他职业学校。
她经常吃消炎药滴剂,人放学就赶回家吃饭。她放学就跑到医院,挂完水随便吃点东西再回去上课。孩子精神压力大,成年人精神压力和经济压力更大。自从2016年351180政策到位后,我女儿和妈妈的医药费基本都能报销了。没有这个政策,职校的学费加上药费,我肯定撑不下去了。
在安徽,按基本医保、大病保险、医疗救助等政策补偿后,贫困群众在省内县、市、省级医疗机构就医的,个人年度自付封顶金额分别为3000元、5000元、10000元,超出的合规费用由政府保障,简称“351”;在“351”的基础上,对一年内建档立卡的贫困患者,给予慢性病自付医疗费用80%的补偿,统称为“180”工程。
经过几年不间断的治疗,今年快快的病情开始得到控制。只疼了一次,疼的部分缩短了,进入稳定恢复期。
周秀峰家门口摆满了干刀豆和茄子。这些作物大多来自利用流转土地建设的蔬菜大棚。
周秀峰:温室大棚也是产业扶贫提供的。现在剑豆上市了,我就把它做成干货,以后可以卖更高的价钱。昨天出去做小工,倒水泥一天100块钱。这里大家都吃猪油,我家不吃。我买植物油。我不讲究,但是我怕高血压高血脂。家里不能再有病人了。
我从小就挺能干的。我从小就是个劳动力。小时候种红薯,大了就砍柴。看我厨房里的柴火。秋天我从山里带回来的。去年,我第一次种生姜。太阳越热,杂草越高。我蹲下来锄草,后面的还没锄完,前面的又跳了起来…
我以种植生姜为荣。隔壁村有产业扶贫,姜籽直接拉到地里。我自己去买姜籽,摸索着找。没想到隔壁村的种植失败了。反而成功了,一下子卖了几万块。
当时我家种了5亩地,就在期待丰收的时候,遇到了“姜瘟病”。还好之前参加了农业保险。一亩地我自己出50元,政府补贴200元。保险公司赔了2000多。后来卖的时候,扶贫干部帮忙找了个买家,一下子就全拿走了。价格非常好。
卖完姜,高兴的听说邻居的儿子在外打工得了重病,老两口晴天霹雳。我想了一晚上,已经赚到钱了,就不占这个坑了。让我们脱贫吧!
没有这本贫困户手册,就有光荣的扶贫证。回首过去的几年,仿佛是一场梦。有手有脚的人过得不好,我很惭愧。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奇迹!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爸妈一辈子只生过我,我妈只有一个卵泡,所以才有了我。既然是奇迹,有什么理由做不好呢?也许后面会有奇迹!(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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