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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飘过缤纷的岁月。
■马迎海
我的父亲马是一位音乐家。你可能不熟悉他的名字,但是说到他的歌,南泥湾,我们工人有力量,我们民主青年,歌剧,白毛女,小黑婚,还有管弦乐陕北组曲,你可能马上就能唱出调子。记得小时候,家里经常飘出音乐的声音。我们五个兄弟姐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我的两个姐姐和姐夫都穿过军装。哥哥大学学的是军工领域的高科技,我和姐姐在文艺团体做行政工作。不管我们担任什么职务,我们都听从父亲的指示。每个人一生都在走自己的路,但年轻的时候,父母是我们最直接的引路人。我现在已近古稀,但回首往事,父亲带领我们前行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
一个
我老家在江苏徐州。父亲的童年是在祖父开明善良,祖母善良淳朴,一家人和睦相处的环境中度过的。可惜这样的童年对父亲来说很短暂。在他刚刚五岁的时候,他的爷爷因为中风突然去世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奶奶面对失去劳动力的家庭,只好咬牙变卖家产维持生计,好让几个未成年的孩子继续读书。家庭的变故让父亲从小就养成了勤劳的品质。他经常跟着奶奶在磨坊或地里干活,帮大人提水是他最喜欢的任务。
我父亲从小就多才多艺。热爱运动,在铜山县(今徐州市)中学运动会上获得网球冠军。他热爱文学,受哥哥姐姐的影响,读过很多进步作家的作品,在学校的作文比赛中获得一等奖;他热衷于探索小说世界,把自己的小屋装饰成实验室,做各种物理化学实验,还亲自为妹妹们准备雪花膏。我记得我姑姑曾经跟我说过,有一次,他们听到他们房间里“砰”的一声,就跑到院子里,看到我爸爸正仰着头看着天上掉下一片“雪花”。原来他的小实验出了问题…我父亲二胡拉得也很好。《轻快的散步》和《山鸟的故事》是他最喜欢的曲子。高中时,他迷上了化学,立志走科学救国的道路,并顺利考上了河南大学化学系。“一二·二九运动”和“七七事变”后,父亲在抗日歌曲的影响下对作曲产生了兴趣,并于1937年发起组织了“河南大学咆哮歌咏队”。19岁时,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化学专业,走出象牙塔,投身于轰轰烈烈的抗日救国运动。在此期间,他结识了自己的老师冼星海,得到了他的指导和鼓励,进而走上了以音乐为武器的道路。1940年初,他克服重重困难来到延安,考入鲁迅文艺学院(以下简称“艺鹭”)。
二
当时父亲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音乐教育,但他创作的很多抗战歌曲已经在群众中广为流传,并在音乐界小有名气。到达延安后,父亲一心向陆毅音乐系的专家和老师们尽快系统地学习专业技能,以弥补自己理论上的不足和缺陷。但由于工作需要,音乐系派他去人民剧团当短期音乐老师。那时候,父亲只是一个22岁的少年,有着自己近乎固执的想法和追求。他对派他暂时离开陆毅有些怀疑,但他知道他应该服从组织安排,必须去人民剧团。
人民剧团是当时陕北活跃的一个剧团,积极宣传抗日救亡。著名诗人柯·钟平是这个剧团的团长。父亲刚到人民剧团时,不喜欢地方色彩浓厚的戏曲和秦腔。他粗犷豪放的演唱和表演风格让他觉得难以接受。当时因为大部分青壮年都上了前线,所以人民剧团的演员多是青少年。正是这些孩子,承担了宣传抗日、教育人民的任务。他们克服了生活条件的艰苦,每天除了排练和表演,还要找时间学习新歌。除了教歌曲,父亲还经常教他们一些自然科学、天文地理的知识。在共同战斗、生活、学习的过程中,父亲与大胡子人民剧团团长老柯和数百名青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加入了队伍,加入了秦腔和越剧。不知不觉中,他爱上了人民剧团,爱上了乡土气息,爱上了民乐。
那几个月的工作和生活对他一生的艺术创作和追求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回到延安后,父亲很快融入了艺鹭的学习和创作生活。那时,有一群来自陆毅敌后的艺术家。他们有很高的专业造诣,他们的教学课程和内容也是按照专业艺术院校设置的。然而,艺术如何更好地服务于抗日战争的现实,艺术为什么为人民服务,仍然存在许多困惑。针对文化界存在的一些问题,党中央经过深入研究,于1942年5月召开了文艺座谈会。毛泽东同志提出了文艺和革命工作的关系,指出了文艺工作者要解决的几个问题,并亲自到陆毅去说明,号召文艺工作者走出卢晓艺术,走向大路艺术,也就是人民中间去。鲁艺术的师生有了明确的方向和统一的认识。他们打破了以专业划分的院系设置,组建了很多小团队,走向民间,走进百姓。他们一边进行宣传,一边研究民间艺术,创作了许多贴近生活、贴近人民的优秀作品。我父亲的《南泥湾》、《夫妻识字》以及他后期由艺鹭担任组长作曲的歌剧《白毛女》,是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三
今天,我为父亲的才华和勤奋感到骄傲,但小时候,我觉得父亲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只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留给我们的生活和学习。只记得早上经常被他的哼声吵醒。我起床揉揉惺忪的眼睛,经常会看到父亲的脸上带着那种专注和兴奋,沉浸在创作中。那时候,父亲不仅要忙着自己心爱的音乐,还要负责单位里的领导工作。当他晚上需要工作到很晚的时候,他会泡一杯浓茶。小时候贪吃,经常喝爸爸杯子里的浓茶。喝完了自然睡不着,只好盯着他的桌子看他工作。其实我爸爸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他喜欢运动,美食,和我们一起划船和游泳。只要工作一结束,他就会尽量找时间陪我们玩。小时候听了父亲的建议,读了第一部经典的《水浒传》。我父亲非常开明。他总是完全信任我们,鼓励我们自立。他不太在乎我们的学习成绩,但我知道,在他心里,他一直关注着我们每个人的成长。
姐姐马楠在中学时非常喜欢西方音乐。有一次,她想让爸爸带她去看中央歌剧院首演的《茶花女》。父亲说:“想看《茶花女》,得先看一场京剧。”当时我姐无法理解父亲的做法,但长大后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姐想报考音乐学院。父亲很高兴,但当我得知学校要把她保送到军队外国语学院时,父亲坚决支持她服从国家需要,放弃音乐,穿上军装。
我二姐马海星,小时候在文艺方面很有天赋。她在小学时制作电影,并能够自己作曲。她是我家唯一一个走上作曲道路的“继承人”。父亲寄予她的希望就更不用说了,他带她去看演出,听音乐会,尽力为她学习音乐创造条件。后来二姐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成为了原海事局文工团的主创人员。
在那特殊的一年里,其他家人都被送到了干校、农场、兵团,妹妹马海玲陪着已经患有肝病的父亲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父亲曾经对小女儿说,我们要相信历史是公平的。后来姐姐从北京大学历史系毕业,拿到了中国美术学院的硕士学位,在工作上有所成就后,对父亲的教诲有了更深的理解。
我初中毕业,分配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我在部队的那些年,父亲经常在日记中提到我。起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担忧和思考。后来他了解到我已经逐渐适应了艰苦的环境,能够积极努力,心情开朗。这才放下心来,“为迎海的进步感到欣慰”。小时候在家不会干活,不知道勤快。17岁那年,我第一次从兵团回家探亲,全家人一起出馆子。得知这顿饭花了12块钱,我惊呼,说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父亲很高兴,说你终于从农民那里学到了“钱”的概念。还有一次,我写了一首“诗”,正好公司里的文化干事也写了一首歌词,试探性地问我能不能“请伟大的音乐家凯尔作曲”,于是我把这些都寄回了国内。过了一段时间,父亲送了我两首作曲很好的歌,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为我们连队文化干事谱曲的《兴安山栽浅水莲》这首歌,很快就传遍了连队、团甚至其他师。大家都被这首歌清新优美的曲调所感动,久久不散。几十年后的今天,兵团里一些素不相识的战友知道我的身份时,不禁感叹:“真是你父亲的‘浅水莲’!“艺术作品有这样的感染力和生命力!
父亲说他和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父子,父女,还是朋友。他勤劳、宽容、热情、幽默的性格深深地影响着我们,他对普通劳动者的尊重和关爱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父亲离开我们的时候只有58岁,但他充满波折和卓越成就的一生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中戏作曲家梁克祥曾经跟我讲过这样一件事:他从外地调过来的时候,在西堂子胡同宿舍门口看见一个穿着蓝布西裤的大个子,二话没说就帮他把行李扛回家了。事后他才知道,原来那其实是凯尔,一个他早就认识却从未谋面的作曲家,也是他要去工作的中戏院长。梁老师一直对这个小东西念念不忘。听他讲这个故事,我也很感动。父亲平凡而伟大的人格总是通过这样的小事体现出来,感染和教育着我们。
父亲病重时给我们五个孩子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写道:“我对你的希望已经通过我的人生之路表达出来了。”这是一个音乐人多彩的一生,也是我们的孩子永远怀念和借鉴的一生。
来源:中国军网-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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