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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国徽描绘了一只双头鹰,展现了俄罗斯横跨东西大陆的地理格局。这种独特的东西方地理位置,塑造了俄罗斯人独特的民族精神。俄罗斯约四分之三的国土分布在亚洲,欧洲仅占俄罗斯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左右。但俄罗斯约四分之三的人口生活在欧洲的一些领土上,其经济中心和主要工业基地也位于欧洲,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大城市一般都集中在欧洲。
俄罗斯的历史起源于东欧平原上的莫斯科大公国。从某种意义上说,俄罗斯的历史就是一部由西向东扩张的历史。可以说,俄罗斯民族的发源地在欧洲。俄罗斯的主体民族俄罗斯属于斯拉夫语系,与乌克兰、波兰、捷克、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保加利亚等东欧国家有着普遍的亲缘关系。在漫长的历史传承过程中,俄罗斯皈依了东正教(基督教的一个分支),因此俄罗斯被纳入了基督教文明的圈子。
在东方国家看来,俄罗斯的种族、宗教、民族传统、生活习惯都是西方的,但俄罗斯不是纯粹的西方国家。俄罗斯虽然也是基督教文明的一员,但信奉特立独行的东正教。俄罗斯不仅是一个东正教国家,也是东正教国家中唯一的大国。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在西欧国家眼中,长期被视为异端。再加上俄罗斯在历史上被蒙古人统治了两百多年,导致西欧国家对俄罗斯产生了心理上的隔阂。
至今,许多西方国家仍将俄罗斯视为具有蒙古血统的“白鞑靼”。俄罗斯与西方国家不仅在民族文化上存在差距,而且双方在现实政治层面存在利益博弈。随着北约和欧盟的东扩,俄罗斯在东欧的传统战略受到了侵蚀空。如今,西方国家的影响力已经逼近俄罗斯的家门口,而俄罗斯本身却一直被排斥在西方主流体系之外。缺乏良好的海港一直是俄罗斯地理结构的先天缺陷。
所以俄罗斯很容易被战略对手封锁,导致被国际体系孤立。从表面上看,俄罗斯有四个方向通往海洋:东、西、南、北。而北方的北冰洋航线由于常年封冻,利用价值较低。随着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的独立,西边的波罗的海航道给俄罗斯留下的只是芬兰湾的一角,南边的黑海航道由于有北约成员国土耳其镇守黑海海峡的门户,战略意义大打折扣。
由于俄罗斯的人口和经济带主要分布在西部地区,位于俄罗斯领土西部的波罗的海和黑海是俄罗斯参与国际航运贸易的生命线。但波罗的海和黑海都属于“内海”或“半内海”,其海港不在俄罗斯手中。俄罗斯要通过波罗的海和黑海进入大西洋,参与国际航运贸易,必须经过其他国家的领海。实际上,俄罗斯的波罗的海和黑海出海口都不是近海出海口。时至今日,俄罗斯从黑海到地中海或从波罗的海到大西洋的进出仍在相当程度上受制于
事实上,西部地区的俄罗斯不仅面临着海上封锁的问题,还面临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军事遏制和政治孤立。苏联时期,大部分中东欧国家加入了以苏联为核心的华约,使苏联的战略空向西延伸至东德。苏联解体后,北约和欧盟东扩俘获了前苏联卫星国波兰和罗马尼亚,以及苏联盟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
如今,乌克兰、格鲁吉亚等国正面临国内亲西方势力崛起而与俄罗斯对立。中东欧前苏联时代的战略空已经基本不复存在。既然俄罗斯西面面对欧洲的领土被西方国家封锁,为什么俄罗斯不尝试大力发展远东?俄罗斯远东一般指俄罗斯八个联邦区之一的远东联邦区。所谓的联邦区是由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于2000年5月13日签署的第849号总统令建立的。
根据这一命令,俄罗斯全国划分为8个联邦区,下设州、自治州、自治共和国和边疆区等行政区划。俄罗斯远东联邦区下辖9个行政区划:滨海边疆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友泰自治州、阿穆尔州、萨哈林州、马加丹州、堪察加边疆区、楚科奇自治区和萨哈共和国,总面积621.59万平方公里,人口约629万。远东是俄罗斯广袤领土上距离欧洲总部最远的地理位置。
俄罗斯远东最大的特点就是地广人稀,资源丰富。远东地区占俄罗斯领土的三分之一,约占我国领土的三分之二。在如此广阔的土地上,人口密度平均略高于每平方公里一人。在这片地广人稀的土地下,蕴藏着占俄罗斯已探明矿产资源总量80%以上的珍贵资源!其中,煤炭和淡水资源占俄罗斯总量的1/3以上,石油、黄金、白银、铜、铁、铂矿等其他矿产资源总价值超过25万亿美元。
鉴于当地尚未得到充分开发,俄罗斯远东地区广阔的地下可能仍埋藏着丰富的油气资源。事实上,仅远东的广袤土地就对俄罗斯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远东广袤的土地为俄罗斯提供了广阔的战略纵深:远东最东部的楚科奇半岛与美国阿拉斯加州一海之隔,两地直线距离不到40公里。而楚科奇半岛上无数的导弹都是针对美国的,这自然对作为俄罗斯战略对手的美国形成了极大的制约。
符拉迪沃斯托克位于远东南部,是俄罗斯在远东最大的港口,年吞吐量约1000万吨。同时也是俄罗斯海军第二大舰队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可见,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军事上,远东对俄罗斯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俄罗斯政府和人民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目前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发展并不好。近年来,距离俄罗斯远东较近的中日韩三国经济发展势头相对较好。
如果俄罗斯在远东有经济中心,可以通过向东亚国家出售油气赚很多钱,还可以方便地从东亚国家购买工业原料。那么,远东经济中心可以带动全俄罗斯的经济发展,也打破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欧洲的战略围堵。这个想法似乎不错。那么这个看似不错的想法被俄罗斯付诸实践了吗?既然连我们都能想到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普京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吗?
然而,将这个看似不错的想法付诸实践将会极其困难。中国的东北和相邻的俄罗斯远东地区,在南方人眼里属于寒带。但俄罗斯远东与中国东北相比,有一个“庚”字。北冰洋、东西伯利亚的高海拔地区和楚科奇半岛都属于寒区苔原气候:冬季漫长寒冷,夏季短暂温和,降水少,植物难以生长。俄罗斯远东地区夏季平均气温在10℃左右,冬季零下20℃或零下30℃是常见的。
早在1954年至1958年,在时任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的经济政策下,政府投入67亿卢布,动员数十万志愿者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开垦4000万公顷土地。然而,尽管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幅员辽阔,土地肥沃,但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通过开垦实现的粮食增产不仅极其有限,更糟糕的是,还导致该地区脆弱的生态环境恶化。到20世纪60年代初,随着开垦区日益严重的沙蚀,数十万公顷新开垦的土地遭到破坏。
如今,与俄罗斯远东一河之隔的中国东北,早已从昔日的北大荒变成了大北仓。相比之下,面积是中国东北四倍的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耕地却远远少于中国东北。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人口稀少也是制约俄罗斯远东地区耕地开发的主要因素。传统的劳动密集型农业需要大量的人,而机械操作的自动化农业需要大量的资金。这两个条件正是俄罗斯远东所不具备的。
俄罗斯远东实际上相当于东方入侵前的中国东北:由于人力资源有限,自然会有大量无人开垦的荒地。因为长期吸引不了优质的资本和劳动力,开发建设无从谈起。今天,中国东北是中国主要的商品粮基地,但毗邻中国东北的俄罗斯远东大部分地区都覆盖着森林和苔原。至今,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耕地面积远不如中国东北地区。
事实证明,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尽管地域辽阔,土地肥沃,但事实上不利于工农业生产的发展。如果当地自然条件不适合发展工农业生产,能否利用当地丰富的油气资源进行转口贸易,将远东建成俄罗斯新的经济中心?事实上,俄罗斯考虑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2015年9月3日至5日,俄罗斯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举办首届东方经济论坛。
俄罗斯举办此次论坛是为了扩大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开放程度,从而吸引外资促进当地经济发展。之后,俄罗斯先后于2016年、2017年、2018年、2019年举办了第二届至第五届东方经济论坛。其实俄罗斯早就感受到了东亚经济的崛起,同时俄罗斯自己也想搭上东亚经济繁荣的顺风车。这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变得更加明显。
2011年,俄罗斯成立远东和贝加尔湖发展基金,次年成立远东发展部,并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召开APEC峰会。随着乌克兰危机和西方制裁的加剧,这种俄罗斯战略东移的倾向得到了进一步的鼓励。普京在2015年首届东方经济论坛的演讲中形容远东是俄罗斯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中心之一。不难看出,以普京为核心的俄罗斯决策层,其实是想通过振兴远东经济来打破俄罗斯对西方国家的孤立和排挤。
但是,俄罗斯要真正开发建设远东,并不容易。首先,远东的俄罗斯和欧洲方向一样,缺乏直接的出海口。提起俄罗斯远东港口,很多人可能首先想到的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个港口是俄罗斯在远东最大的港口,也是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基地。符拉迪沃斯托克其实不是不冻港,每年冬天这里的海面都会结冰。
不会,只是这里的海冰略薄,还是可以乘坐破冰船进出港口。但如果没有破冰船打开航道,那么军舰和商船就无法靠岸。除此之外,海参崴和俄罗斯在波罗的海和黑海的港口也是内陆港口。俄罗斯太平洋舰队从符拉迪沃斯托克进出太平洋需要经过宗谷海峡,导致其一举一动实际上都在日本和驻日美军的掌控之中。所以海参崴的军事和商业利用价值其实还不如欧洲港口。
俄罗斯虽然是横跨欧亚的大国,但人口和经济带毕竟主要分布在欧洲。远东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距离俄罗斯核心太过遥远,所以对俄罗斯整体经济的帮助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也需要衡量是否值得花大力气建设一个远离其战略中心的地区。俄罗斯虽然长期被西方国家排挤,但在民族意识上仍视自己为欧洲国家。
300多年前,俄罗斯的彼得大帝曾经进行过全方位的西化改革:1712年,彼得一世将俄罗斯的首都从莫斯科迁至圣彼得堡,从此成为俄罗斯通往西欧的一个窗口。彼得大帝发起的向西方学习的风潮,让俄罗斯人热衷于在服装、建筑上模仿西欧国家,彼得堡的宫廷也变得热衷于说法语,以至于我们今天看原版的《战争与和平》,可以从中发现很多法语词汇。
俄罗斯致力于洋务改革,同时积极对外扩张,特别是争取俄罗斯出海口,以便更好地融入国际体系。俄罗斯的西化改革增加了对西欧国家的心理认同,而随着俄罗斯疆域的西扩,俄罗斯与欧洲中心的地理距离日益缩短。最后,俄罗斯成为欧洲均势的五大决定性力量之一(英、法、俄、欧、奥)。当时,俄罗斯从一个被排除在欧洲主流体系之外的边缘化国家,变成了欧洲事务的重要参与者。
俄罗斯的这一历史传统决定了俄罗斯的工业分布始终向欧洲倾斜,而远离首都莫斯科的远东地区是俄罗斯经济发展的“萧条地区”。事实上,俄罗斯对远东的控制力相对较弱:俄罗斯欧洲部分与远东的联系几乎完全依赖于9300公里长的西伯利亚铁路,这是俄罗斯时代修建的唯一一条动脉连接。二战期间,苏联极其担心日本趁苏德战争之机出兵切断西伯利亚铁路。
时至今日,在俄罗斯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铁路运输仍然在维系地区联系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目前,俄罗斯约1/4的铁路区段已实现电气化。俄罗斯电气化铁路总长度目前居世界第一。然而,俄罗斯密集的铁路网几乎都集中在一些欧洲领土上:这些铁路不仅承担着俄罗斯国内的主要运输业务,还承担着俄罗斯与欧洲及周边国家之间的陆路运输任务。
相比之下,远东的铁路运输能力要比欧洲落后很多——除了唯一的大动脉西伯利亚铁路,远东几乎没有其他与外界沟通的通道。气候恶劣,环境恶劣的远东地区,自古以来人迹罕至。俄罗斯的历史起源于东欧平原的莫斯科大公国。虽然通过自西向东的扩张征服了整个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但这些地区的开发时间相对较晚。
俄罗斯的工农业布局总体倾向于欧洲部分,所以西伯利亚和远东的开发程度到目前为止还是比较低的。占俄罗斯国土面积四分之三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只居住着俄罗斯约四分之一的人口。人口密度稀疏,东西跨度长,让俄罗斯无法摆脱基础设施和物流运输的噩梦。上下游配套过程中每天的运费,足以杀死俄罗斯所有依靠自由竞争的行业和企业,让它们亏损破产。
现在的俄罗斯就像一个住在500平米豪华别墅里的穷小子,结果却每天为物业费、取暖费、家政费发愁。穷小子住豪宅发现装修钱不够,只好找几间采光通风好的房间草草收拾。剩下的房间只好锁上门,堆点杂物或者干脆不理。然而,他不得不为此花费大量的维护费用。事实上,西伯利亚和俄罗斯远东地区类似于杂物间。一直是俄罗斯国土开发建设的薄弱环节。
住豪宅的穷男生,觉得物业费太贵,租不出去,也不能转让。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租”意味着引进移民,“让”意味着割让国土。显然,后者是绝对不可取的——虽然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开发程度有限,但换个角度思考,恰恰说明这一地区的发展潜力还是相当巨大的,也是俄罗斯保持对美国战略导弹压制的重要基地。正如普京所说,“虽然俄罗斯的领土很大,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既然“转移”不可行,“租赁”(引进移民)可行吗?事实上,俄罗斯对此一直颇为纠结。目前,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开发建设实际上相当程度上依赖于在该地区生活或经商的中国人、日本人和韩国人。然而另一方面,俄罗斯对这种情况一直心存疑虑:远东地区不仅人口稀少,实际上当地有限的人口还在不断流失。苏联解体后,由于缺乏国家的系统支持,俄罗斯远东地区发展缓慢。
从1911年到2011年,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人口减少了约22%。2013年以前,俄罗斯8个联邦区中,只有中央联邦区、南部联邦区和北高加索区3个区的人口略有增长,其他5个区的人口呈下降趋势。人口稀少的西伯利亚和远东恰恰是人口下降严重的地区。从1991年到2011年,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人口减少了约22%。如今,俄罗斯东北部苔原地区的人口密度已降至每平方公里不到一人。
当俄罗斯远东地区人口持续下降时,东亚、中国、日本和韩国的农民和商人开始涌入这一地区。十多年前,普京曾警告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政府官员:“如果近期不采取切实措施开发远东地区,那么再过几十年,远东地区的俄罗斯人口可能只会说中文、日文和韩文。”可见,远东的发展已经成为困扰俄罗斯的一大难题。俄罗斯主观上并不想开发远东,但客观条件制约了远东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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