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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8月30日,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在官网发布了《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有效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通知要求各网络游戏企业仅在周五、周六、周日及法定节假日每天20:00-21:00向未成年人提供1小时服务。此外,《通知》还要求严格落实网络游戏用户账号实名注册和登录要求。
然而,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通过对黑灰卖家的暗访和对未成年玩家的采访发现,未成年人绕过实名验证系统并不复杂,只需填写父母亲属的身份证信息即可,但绕过人脸识别却相当麻烦:刷父母的脸,难免会有“疑问”。如果不想刷父母的脸,需要花80到100元在网上找人“解封”,而且每次解封后都要找同样的人脸识别认证。
“此前,未成年人保护法修订增加了网络保护专章。本通知是新闻出版署行业管理的部门规章。从法律到部门规章一脉相承,体现了国家对未成年人成长教育引领环境改善的要求,符合国家需要和时代要求。另一方面,对于未成年人‘绕开’防沉迷的行为,需要注意的是,包括严控网游在内,青少年的成长环境也需要多方面的共同努力,单靠一项政策是不行的。”教育部互联网心理与行为重点实验室主任周宗奎告诉果壳财经记者。
记者:买号、租号、输入成年人身份信息,都可以“绕过”防沉迷。
8月30日,通知一出,腾讯、网易、完美世界、游族网络等各大有游戏业务的公司均发声,表示将积极响应通知要求。比如,游族网络的意思是“除规定时间外,在其他任何时间,不以任何形式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
那么,实名验证能“屏蔽”未成年人玩游戏吗?从事游戏租赁业务多年的郑毅(化名)告诉果壳财经记者,每年暑假都是购买和租赁游戏最忙的时候。“以一款游戏为例。大概100皮的V8一个月能卖300块,V9到V10组一个月能卖800块。”
据果壳财经记者调查,在交易猫、租玩账号等交易和租玩平台上,“本账号已过防沉迷,永久使用,不限时间”等信息是很多商品的噱头之一。比如20元可以买一个防沉迷的王者荣耀账号;有一个梦幻西游账号显示“认证身份证”;某CF手机账号显示“绑定防沉迷”为“否”(绑定的身份证已满18周岁,未触及防沉迷)。
而交易猫、租号玩等交易平台也需要实名认证才能买卖。经记者核实,在这两个平台上也必须输入真实身份信息,才能进行买卖。如果输入网上公开身份信息,会显示“账号绑定数量已超过上限”。此外,平台中还有“禁止未成年人交易”的免责条款。
需要注意的是,目前可以在黑灰产交易平台上花钱购买身份证实名信息。未成年人只要购买未登记的身份信息,就可以“绕过”上述实名验证流程。
然而,果壳财经记者发现,与花钱在黑市上购买身份信息相比,获取自己父母或亲戚的身份信息,甚至直接用父母的手机玩游戏,难度更大。比如华为的手机账号,只要绑定了成年人的身份信息,就可以通过其他游戏厂商的防沉迷测试。
正在上小学二年级的小曼告诉贝壳财经记者,由于“用的是爷爷的账号”,他的游戏账号没有时间限制。正在读初中一年级的小白也告诉记者,她自己的游戏账号每天只能玩1.5个小时,但时间到了,“就换个身份证登录。”
对此,小满的爷爷告诉果壳财经记者,他并不太了解游戏防沉迷的规则和政策。“他要手机,如果是正当理由,我就给他。”但按照这种推测,如果是成年人与未成年人合作首次注册,之后再开放游戏,游戏厂商会将该账号视为成年人账号,不会进行任何防沉迷限制。
“我知道游戏有防沉迷设置,但孩子会有其他方式(绕过),比如使用成人账号。”一位高三学生的家长王女士告诉果壳财经记者,“如果孩子可以有时间限制的交流和玩游戏,我觉得并不是真的会上瘾。无论如何都不能限制孩子。”
人脸识别是有效手段?黑色:80元第一次验证,40元第二次。
果壳财经记者通过对未成年游戏玩家的采访发现,就技术手段而言,人脸识别是目前为止最有效的方式。
“孩子拿父母身份证的问题很难解决,因为有时候父母对孩子要求不严格,有时候父母会配合孩子这么做,爷爷奶奶更容易被孩子骗去配合。其实我觉得开放人脸识别是非常必要的手段,尤其是背后的身份信息匹配。而且人脸识别不可能是一次性的,在游戏过程中也需要采集人脸识别信息。需要多次验证才能确定他是不是未成年人的户口。”中国社科院社会发展战略研究所研究员田丰对壳牌财经记者表示。
截至目前,第一家测试人脸识别验证的游戏公司是腾讯。2021年7月5日,其健康系统正式推出“零巡航”功能。凡拒绝或未通过人脸验证的,将被视为未成年人,纳入腾讯游戏健康系统防沉迷监管,并踢线。根据2021年6月的数据,平均每天有580万个账户在登录过程中触发人脸识别验证,2.8万个账户在支付过程中触发人脸识别验证。其中,登录过程中91.4%的账号因拒绝或验证不通过被纳入防沉迷监管,支付过程中87%的账号被阻止充值。8月3日,腾讯将原来的“零点检查”升级为“全天检查”,所有可疑账号重新认证。
需要注意的是,这个功能并不是“万无一失”的。8月26日,果壳财经记者联系到一家从事“代脸”业务的黑灰产商,对方表示,微信用户只需支付80元(QQ用户120元),并让辽子(即未注册的成年用户)将身份信息与游戏账号绑定,即可通过人脸识别验证。
但一旦绑定了“素材”的身份信息,游戏账号后续的人脸识别就只能由“素材”再次验证,每一项服务都需要收费。黑灰产表示,如果后面弹出人脸验证,他会以40元一次的价格提供后续服务。
事实上,即使未成年人通过特殊手段“注册”,人脸识别也会大大增加他们的游戏成本。“如果说身份证实名验证系统是一扇门,那么人脸识别系统就是一面墙。可以用钥匙开门,但是面对一面墙,虽然可以翻一两次,但是如果每次都翻墙,成本就太高了。”8月24日,郑毅决定不接游戏中的“整容”业务,理由是费用太高,而且违法。
据了解,目前教育界支持刷脸游戏的声音并不少。“建立防沉迷系统,1,必须由国家强制执行,2,必须联网,由所有游戏平台统一执行,否则用户可以继续玩另一个游戏,3,每次玩游戏都进行人脸识别,或者其他方式验证身份。就像现在的高考志愿填报系统,每次登录都需要验证,避免被别人利用。”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告诉壳牌财经记者。
在他看来,每次玩游戏,都要通过人脸识别或者其他方式验证身份。“从技术上来说,这完全可以实现。事实上,在未来,有必要建立一个针对成年用户的防沉迷系统。现在有这方面的建议,成人沉迷游戏也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没有可实施的防沉迷技术,可以解释的原因就是纵容。”
但另一方面,人脸识别也催生了新的问题。
郑毅告诉记者,人脸验证最大的打击其实不是未成年玩家,而是买号的成年玩家。“很多成年玩家为了追求游戏快感,购买了高等级、装备精良的账号。后来跳出人脸识别,被识别出不是自己。结果我就上瘾了,一天只能玩几个小时,得不偿失。”网友“动漫路人B”说,“游戏中途弹出人脸识别。如果你不能正确地得到它,你必须重新登录。每次都一样,体验很差。”
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来防止上瘾?专家:需要多方面共同努力。
贝壳财经记者发现,过度的人脸识别也可能给隐私保护带来隐患。根据8月20日通过的《个人信息保护法》,十四岁以下未成年人的生物识别和个人信息被列为需要“个人同意”的敏感信息。
“利用人脸识别抽查本人是否在玩游戏,是对未成年人沉迷游戏的有效防范措施。当然,这也是一把‘双刃剑’:正常玩游戏的成年玩家也会被抽查。目前人脸识别需要用户个人同意,在法律法规政策层面还缺乏强制执行要求。在实施的过程中,也要找到合适的技术方法。”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究院网络安全中心评测实验室副主任何延哲告诉果壳财经记者。
他认为,厂商必须严格控制人脸识别是否是自己的技术,甚至要对这类技术做一定的检测、评估和备案保障,这样过程中才不会过度收集和留存未成年人的人脸信息。“如果排除游戏厂商想为未成年人赚钱的想法,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未成年人玩游戏?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停止游戏。当然这是不现实的,所以希望公众能提出更好的意见。未成年人保护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需要让所有的公众都知道其中的困难和矛盾。重点在哪里?我们一起努力吧。”
李宇告诉记者,他相当支持使用人脸识别技术来防止成瘾。“这是唯一更有效的方法。而且只要上级要我们加强防沉迷控制,我们游戏公司非常愿意配合。”
然而,这项技术不是一个单一的主题。他表示,除了游戏公司本身,这项技术还需要游戏渠道商的配合,以及接入政府相关部门的数据系统。“据我所知,华为渠道内置了摄像头验证。”在谈到一些孩子使用成人身份证绕过防沉迷系统的问题时,他表示,对于这个问题,人脸识别的摄像头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但如果想要更多的效果,还需要全社会的努力,比如验证后发短信到家长手机进行验证。“但这需要多个部门的配合。”
游戏玩家王信(化名)认为,现在大量儿童玩游戏的原因是他们没有别的东西可玩。“就像我小时候想尽一切办法看电视一样。”他认为大人只是想让他们学习学习,不可能一直这样。“家长要多带孩子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开阔眼界。”另一位观察家说,“对于男孩来说,如果家庭氛围好,父亲能经常陪孩子互动、锻炼,他们一般不会沉迷游戏。”
在一些家庭中,父母的亲身示范确实产生了一些效果。一位母亲告诉记者,她家老大今年五年级升六年级,老二一年级升二年级,但现在两人都不玩游戏,也不看电视,“因为我不看也不玩。”她说如果父母控制不了自己,会比较麻烦。
除了家庭氛围和家长的引导,学校的管理方式也会影响未成年人在这方面的习惯。20多岁的李兰(化名)告诉果壳财经记者,弟弟现在天天在家打游戏。“不上学的时候,就疯了一样去玩”。但是一旦你去上学,你就能控制自己。另一个年轻女孩也说,弟弟也在家打游戏,但平时住校,学校管理严格,不准带手机,学习紧张。自然,她没有机会玩游戏。“(学生吃饭)都往食堂跑”。
在周宗奎看来,过去数字化、电子化的普及程度没有现在这么大,孩子们的生活方式和成长方式也不一样。“虽然手机和网游对孩子的影响还在讨论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过度沉迷,使用时间过长,沉迷肯定会对未成年人的发展不利。这时候就需要大人来引导了。”
“包括网络游戏在内,青少年成长的环境需要多方面的共同努力,不是单一的一项政策和一家公司的社会责任可以做到的。有研究表明,不是说上网不好,学习咨询也不好。但如果线上娱乐时间冲击了线下时间,就会对学习生活造成负面影响。在对未成年人进行引导时,家长的责任和企业的社会责任应该共同努力。家长和学校也要注意,新生代孩子的成长要增加对未来信息的适应能力,要有网络素养,要锻炼自制力。保证上网健康,需要大家共同努力,也有赖于整个网络生态环境的优化和改善。如果我们用健康多彩的内容取代单一、容易上瘾的网络环境,让孩子找到学习的乐趣,建立亲密愉快的交流关系,网瘾自然会少一些。”周宗奎告诉贝壳财经记者。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罗一丹孙文轩编辑宋许超
校对刘保清和陈志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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