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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新时代古籍工作]
作者:江涛(中国国家图书馆副研究员)
古籍整理是党和政府历来高度重视的一项工作。建国70多年来,中国有着正确的思想导向和强有力的规划引导。在古籍工作领导小组等相关机构的顶层框架下,经过几代学者和出版人的努力,继承和发展了传统古籍的整理、注释和编纂,完成了《二十四史》、《七全一海》、《古戏十集丛书》、《中华再创善本续编》等一大批重点大型古籍。到2003年,新中国古籍总目录已有17000多种。截至2010年,《新中国古籍影印丛书总目次》共有443种丛书,5万多个子项。这些成果高度彰显了中国的文化自信,为进一步挖掘优秀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奠定了坚实基础。纵观当代古籍整理的成就,呈现出以下新特点。
一是在中央统筹下,逐步形成了中央政府引导、地方支持、民间参与的联合经营模式。崇文、修典是我国的优良历史传统。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但党和国家领导人从一开始就高度重视并亲自指导古籍整理工作,注重顶层设计与具体工作实践相结合。1958年,国务院科学计划委员会成立古籍整理出版计划小组,成为我国古籍整理出版的组织、协调和领导机构。1981年9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我国古籍整理工作的指示》(中发〔1981〕37号文件)。2007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古籍保护工作的通知》(国办发〔2007〕6号),成立国家古籍保护中心。2022年4月,中办、国办联合印发《关于推进新时代古籍工作的意见》。应该说,中央层面一直是调控大局,结合具体的古籍整理规划和重点图书出版规划,引导古籍整理的走向。配套的财政支持也在逐年增加。
但是整理古籍的时间和材料成本高,资金缺口大。中央政府的扶持资金有限,主要起引导作用。积极引入地方资金和民间资本进入重要发展领域,是探索多年的有效路径。地方政府对地方古籍整理的支持,为我国古籍整理增量做出了巨大贡献。比如,安徽省从1988年开始,专门成立了古籍整理出版办公室,并配套资金。几十年来,开创了安徽古籍丛书,共1.15亿字,出版图书263种。又如省、市、县三级地方文献整合工程,是古籍整理繁荣的重要横向组成部分。在这些项目中,中央政府的资金是我们力所不及的,基本上都是同级地方财政资金。近年来,山东文献集成、广州大典、浙浙文学作品未刊稿、常熟图书馆等数十个项目相继问世,形成了成熟的发展模式,值得借鉴。在市场调节下,民间资本以灵活的方式参与,充分调动了国有和民间的力量。比如上世纪90年代,2002年中央继续修订《四库全书》出版,之后又有民间资本推动的《四库全书目录丛书》、《四库未集丛书》、《四库禁书丛书》等四库丛书问世。这四个数据库系列共同构成了各大图书馆的“基础古籍”馆藏。综上所述,通过几十年的探索实践,中央政府加大资金投入的科学规划和政策引导作用,进一步调动了地方财政和民间资本的积极性,逐步形成了古籍产业共同发展的业态模式,是我国古籍整理的良性框架。
二是将古籍工作融入国家发展大局,通过精校、精注、审读、评价等整合方式,对历代古籍整理成果进行系统梳理,特别注重挖掘古籍的时代价值,形成了一批较为完整的时代古籍整理成果体系。整理古籍的根本目的是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传统美德、中华人文精神的核心理念,为治国理政提供有益借鉴。读史可以睿智,可以做官。因此,《二十四史》的校勘和修订,是几十年来数百位学者代代相传、精益求精的重大工程,成为新中国古籍校勘的标志性成果。体例是整理古籍的第一要务。对于流通时间长、版本复杂的古籍,以创新的编排风格整合古籍是做好工作的前提。以《文选》为例,经过1000多年的流传,有很多版本难以分辨,文字错误也很多。站在信息丰沛的时代,如何整理《文选》旧注,并对其进行深入全面的梳理,以便更好地为今人所用,是当代学术界的迫切需要。刘跃进团队主编的《旧注与文选集》,正是一部体现新世纪古籍整理新水平、新视野、新方法的作品。全书以南宋惜春八年(1181年)池阳县尤茂刻本、南宋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简阳重阳书屋陈巴郎居刊本为蓝本。校本参考基本涵盖了目前国内外可获得的所有版本和相关文献。它的基本体例是把所有的不同之处都记录下来,一一列出,结合清人和今人的最新研究成果,最后加上“跃进案”的最新判决。字典的内容不仅包括《文选》的正文和注释,还包括旧注释中引用的古籍,力求实现“袁媛本本”。对于读者和研究者来说,通过本书,不仅可以获得具有较高参考价值的文本,还可以获得阅读和研究方法上的启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用符合当代学术规范的方法整理和注释的基本古籍,已经涵盖了文、史、哲、理、技、农、医、经、教、艺、军、管等各大学科。,一个基本完整的新时期古籍整理成果体系已初具规模。
第三,创新风格和形式多样。通过今注今译,精译、挖掘、诠释,激活经典,融入当下,让当代读者得到优秀传统文化经典的滋养,实现古籍整理中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半部论语治天下”。从古至今,《论语》都是中国人绕不开的经典。如何在新的“文化重建”中重新释放古代《论语》的新活力,是古籍整理者的追求,满足了当代读者不同层次的需求。杨伯钧的《论语注疏》已成为目前最好的《论语》读本之一,在学术界和读者中享有很高的声誉。近年来,出版社将沿用多年的繁体字改为简体字,满足了更多读者的需求。1985年策划、1994年出版的《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汇集了全国18所著名高校古籍整理研究所的100多位专家,历时十年编纂校对,出了133种图书。每一篇由四部分组成:摘要、原文、注释和译文。摘要简要介绍原著,让读者对原著有所了解。经过对原文的认真校勘,精挑细选原文;详细的注释,包括难词拼写、地名、人名、官制等各个方面,彻底为读者扫除阅读障碍。因此,这套书就成了“一项普及优秀古代文化、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伟大工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马、安《古代文史典籍英译选辑编纂全过程》,中国经典与文化,1992年第1期)。2011年,凤凰出版社对其进行了修改,整体再版,再次焕发了这个系列的生命力。2017年初,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由中共中央宣传部指导、文化和旅游部委托、国家图书馆实施的《中国传统文化百部经典》以“活化经典、融古铸今、立足学术、面向大众”为宗旨,应运而生。如何承上启下,去其精华,去其糟粕,转型创新,是继承和发扬传统文化最难的环节,也是最需要的环节。《百经》主编袁兴培先生说:“读经典要在人生观、世界观的层面渗透人的心灵。所谓深度契合,就是不要给古人贴标签,不要做生硬的连接。而是要用传统文化的精华来提高人们的品德、修养和智慧,借鉴历史经验来提高治国水平。”所选书籍既经典又通过注解和解读被大众接受,简单易懂。因此,《百经》采用引言、原版、注释、注释相结合的编纂体例:引言概括,原版选自原版,注释清晰流畅,注释是点睛之笔。该系列丛书陆续出版后,2000余所公共图书馆、1300余所高校图书馆开展了阅读推广、古籍进校园等活动,通过多渠道、多媒体、立体化的古籍宣传推广,使传统经典真正得到普及、走近大众、深入人心。
第四,充分发挥古籍整理新方法——汇编影印法的优势,在目录编纂、丛书编纂、出土文献出版发行、海外善本返还等方面做出丰硕成果和精品。在影印技术传入中国之前,雕版印刷和临摹是古籍传播的主要方式。与临摹相比,雕版的好处是制作复制品的速度大大提高,一版成千。不过缺点也很明显——成本高,速度慢。如果遇到超大的经典,就会被复制替换,永乐大典和四库全书就是明证。影印技术引进后,张元济等出版社意识到其独特的优势,印刷了以四大系列为代表的许多丛书。复印应该是大型文献系列的首选。郑振铎在《古代戏曲三集序》中的论述精辟:“本集原是内参资料之书…这基本上不同于一般读者用于精读的所选书籍或读者…这种用照相平版印刷的印刷方法是一种昂贵但不精致的方式来代替钞票和油印本的辛苦工作,也足以缓解铅印刷厂的紧张。他总结了影印的特点,选的题多是参考资料,不是精读。其优点是节约成本、省时省力。从70多年的古籍整理成果来看,影印古籍涉及的子项至少是排版古籍的5倍,是目录编纂、丛书编纂、出土文献出版发行、海外善本返还的绝对主力。
目录是古籍目录的升级版。有图为证,目录中描述的古籍一目了然。早期很多“书影”作品都是以“模仿”来追求相似。正是影印技术推动了目录的实质性发展。赵万里的《中国刻本目录》是当代古籍目录的开端。此后,一个接一个的藏书机构出版了珍本书籍和目录。近十年来,随着第一至第六批《国家珍贵古籍目录》的出版,彩色印刷已成为古籍目录的标准。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古籍有20多万个品种,50多万个版本,还不包括民国时期的合订本。其中,绝大多数读者使用的只是一万种“基础古籍”进行研究。其中,适合持续深入整理、注释、阐释的更胜一筹。大量的“非基础”古籍受众有限,没必要浪费人力物力去一一校对。但这些古籍依然是优秀传统文化的物质载体,或承载着思想火花,流淌着文学情怀,或记录着一代人、一派、一地、一族、一人的史料。按照一定的学术脉络整理影印成系列,便于相关领域的专家研究利用,可以为当前的学术研究提供坚实的文献支撑。现今人们整理影印的图书近千种,其中最大的是《四库全书续》、《四库全书目录丛书》、《清代诗文集》、《原国立北平图书馆甲库善本》、《字藏》、《中国古籍善本丛书》等四库丛书。,都是常用的材料。出土古籍(或出土文献)的整理是近年来一项突出的研究。其中以先唐时期最为重要,如商周甲骨文、金文铭文、战国简帛、敦煌遗书等。,承载着中国古代文化的源头和早期支流,是传世定本之外的重要文本,对于探索早期文本的生成和文化渊源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因此,绝大多数出土文献都是以影印(或加训诂)的方式出版发行,如甲骨文合集、殷周金文合集、清华大学战国竹简、国家图书馆敦煌遗书等。
第五,与时俱进,通过数字化和数字人文新技术的不断更新迭代,使古籍整理步入数字时代的初级阶段。计算机的发展使得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时代不期而至。与时俱进,拥抱新技术,是新时期古籍整理的突出特点之一。中国古籍数字化始于20世纪90年代,初具规模。早期的数字古籍主要是光盘版和单机版。进入新世纪,特别是最近十年,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科技赋能古籍工作取得了一系列可喜的成绩。2016年,中国国家图书馆设立的“中国古籍资源库”平台已累计发布古籍和专题数字资源10万种,均可在线阅读,无需登录。同时,国家古籍保护中心联合国内外收藏机构,发布了东洋文化研究所中文图书全文影像数据库、哈佛大学善本特藏、法藏敦煌遗书、天津图书馆古籍、云南图书馆古籍等。,基本建立了国家古籍数字化平台的框架。上海图书馆“家谱知识服务平台”实现了在时间空坐标上对家族起源、发展、迁徙、分布的追溯。中国古典古籍图书馆收藏了十余家专业古籍出版社出版的5039种图书。联公司的古籍OCR系统可以处理版画、手稿、石印本等图像。,其识别率高于95%。其“古籍自动标点系统”上线一年多,好评如潮。阿里巴巴的“汉典重光”古籍平台,自动扫描和OCR识别准确率超过97.5%,等等。古籍数字化为传统文化典籍的保护和利用提供了更快捷便利的方式,而AI智能技术帮助整理古籍,将大大提高古籍工作者的工作效率,帮助他们对内容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加快数字人文的进程。如今,古籍专业数据库建设方兴未艾。清华大学数字人文中心等多家机构正在积极开展古籍文本结构、知识系统化、智能化利用的研究与实践,加快古籍整理利用的转型升级。共享是时代的呼唤。当古籍遇到数字,新旧成为有机结合,古籍整理就进入了数字人文的初级阶段。
光明日报(2022年10月08日11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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