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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学校教育模式的转变

——北京市密云区不老屯中学改革纪实

本报记者余水仁陈盒靖宇

于聪是不老屯中学初二学生。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所地道的乡村学校。的确，这所中学位于北京市密云区。从天安门广场开车去需要140多公里。虽然地处北京，但地处密云水库附近的特殊区域，制约了工业的发展，导致经济发展落后。就像于聪说的“印象不深”。

不过这学期，于聪觉得自己的学校特别精彩。“现在，我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学校！”新学期开学后，这所农村学校的每个学生都实现了一人一节课的作息时间，没有行政课，开始选课走班。“有那么多课程让我选择，学习变得有趣了！”“观星、摄影、B&B设计、魔方、影视剪辑…那么多社团选哪个？求导师指点！但我的导师从心底里关心我，不管我成绩好不好。”

半年前的于聪却是另一番模样:父母外出打工，她依然每天郁郁寡欢，“假装学习”，“叫孩子上学”是奶奶最头疼的事。不老屯中学校长李说，“凡是有点关系的家长都把孩子带到城里去了，只有走不动的才会留在这里。”

是什么让一所发展乏力的乡村学校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焕发出勃勃生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如何解决农村高质量发展的问题？

“如果你想改变，就改变教育模式”

今年3月4日，密云区区长马一行入驻北京市第十一学校，促成了两校的结盟。

联盟带来的第一个好处是，不老屯中学48名教师分批到北京市第十一学校、北京市第十一学校第一分校、北京市第十一实验中学参观学习，打开了乡村教师的教育视野。在不老屯中学教师汪鸿雁的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全校师生出去参观学习了。老师们意识到李所说的变化真的来了。

事实上，李想要这个变化。李曾师从北京一位著名校长的画室，师从导师3年。在这个过程中，随着李对十一学校认识的加深，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

建立了60多年的不老屯中学，曾经是一所有着辉煌历史的中学。但由于学校地理位置偏远特殊，人口流失，学生减少，2004年撤销了该高级中学，现在校生165人，其中寄宿生158人。

因为学校所在的区域靠近密云水库，密云水库是首都的饮用水源，为了保证北京的水源安全，当地只有基础农业，经济发展水平落后。大量村民外出打工，学生多为留守儿童，70%为单亲或离异重组家庭。即使父母陪在孩子身边，陪伴和养育孩子也是短板。父母的学历多是初中毕业，孩子的教育主要靠学校。

“条件不好就好好学习补上。”学生作息时间安排如下:6:00起床，7:30做早读，12:00吃午饭，13:00准备，18:05吃晚饭…上完三节晚自习，21:50睡觉，10分钟后关灯。从起床到关灯，每天16个小时有26个条目由学生整理。学生们眼神暗淡，脸上毫无生气。

老师付出的不比学生少。大部分老师住在密云城区，山路蜿蜒，每天通勤近3个小时。各种常规工作不能落下，教育教学也很“辛苦”:学生不断巩固，不断重复。全校教师平均年龄47岁，授课方式主要是“让学生用脖子和衣领学习”。

让李担心的是，尽管老师们很努力，但近年来，不老屯中学的成绩一直在下滑。

李意识到农村学校靠原来的刷题模式走下去是行不通的。如果我们不做出改变，我们会对不起这些弱势的农村孩子。“我们农村学校能不能像十一中那样，进行选课走班的课程改革，提高教学质量，激发师生活力？”李曾多次表示，他希望在导师的指导下做出改变。

2020年冬，李希贵带领工作室成员到不老屯中学开现场会。站在学校的校园里，面对阴郁的学生和无助的老师，他理解李的忧虑。

作为北京市第十一学校农村扶贫项目组的负责人，李希贵发现，这所学校虽然地处北京，但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产业发展受限，民众的观念封闭过时。是典型的“库区学校”弱势办学，和很多偏远农村学校有着相似的情况:在国家政策倾斜下，虽然硬件和教师待遇有了很大提高，但教师年龄偏大，结构性短板，缺乏内驱力，导致教育教学。因为父母外出打工，学生缺乏家庭关怀，只能被老师“看着”，在学校不开心。

这让李希贵看到了不老屯中学改革的普遍意义: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乡村振兴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任务。

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

2020年10月，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

乡村振兴，教育不能缺席；

2035教育现代化，农村不能缺席。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如何探索一条农村学校改革的突破之路？

李永远不会忘记老屯中学现场会结束的那个晚上。拍了拍李的肩膀说:“我们不能只进行教学或课程改革，而是要进行教育模式的改革，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实现我们的教育目标。”

什么是教育模式的改变？李希贵描述得很清楚。它由三个系统支持。一个是以学生为中心的治理体系，保证每个老师的内生动力都被激活。一个是以成长为核心的课程体系，给每一个学生的学习装上一个引擎；还有基于核心价值观的战略管理体系，使学校具备持续的、高质量的能力。在教育模式上发力，进行系统化的变革，不仅是为了让不老屯的学生有一个快乐的学习生活，也是为同样典型情况的农村学校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高质量发展之路。

不老屯中学的来访老师们并不清楚学校转型的意义和目标，但他们已经被这三所学校的老师们的激情和学生们的投入所感染，并对此心生向往。

夜幕降临，当她登上公交车，走出十一学校的校园时，汪鸿雁心想:“我们的农村学校以后还能焕发出这样的活力吗？”回到学校，他们才知道，这两天，不老屯中学已经通过申报，成为“密云区综合改革实验学校”。在区委区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不老屯中学教育模式改革承担着探索密云区农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任。

如何建立以教育教学一线为中心的治理体系？

“如果能用结构解决，就不需要系统”

“什么？让我加入项目组？项目组是做什么的？”3月初，接到通知的不老屯中学教师姜有点迷茫。

“讨论制定改革方案。”李对解释道。

根据30余所十一联盟学校的改革经验，教育模式改革有一整套科学的方案可循——战略与核心价值观、组织架构与治理体系、薪酬荣誉与福利制度、人事制度与任用机制、课程体系与资源配置、学生成长动力体系、进一步提升教学质量的策略。这七个方面构成了改革的大局，缺一不可，相互作用。

为了制定这七个方面的改革方案，设立了七个项目。与人们通常认为的方案生成过程不同，项目组有20名教师，包括学校领导、中层和行政人员，以及不同年级和学科的教师，还有来自北京的48名校长，他们将两年多来学到的学校治理理论和工具应用到学校的改革中。每个项目组8-9人，组成混合编队，讨论碰撞。这样对于乘坐航班的学生来说，是一个学以致用的时候；对于不老屯中学的老师来说，多了一个外在的“大脑”来帮助和支持他们。

成立项目组的根本目的是在碰撞中逐渐达成改变的共识。

姜是参与的组织结构和治理体系项目组成员。

组织结构的调整是教育模式改革的“牛鼻子”，是为学校安装动力系统的关键。

“如果能用结构解决，就不需要系统。如果能用制度解决，就不需要开会了。”起初，江觉得很难理解乘坐飞机的校长们常说的这句名言。

在空姐的建议下，她第一次仔细审视了学校工作了20年是什么样的组织架构:一个校长，一个副校长，还有教务处、德育处、总务处、办公室等职能部门。这种传统的官僚组织结构层次多，重叠，重复管理，效率低。导致学校矛盾多，教职工互不信任，干群关系紧张。校长觉得累，因为老师遇到什么问题，走了一圈都解决不了，只好找校长。老师也觉得累。不仅教育教学任务重，杂事也会多。每个“官”都能“发号施令”，不能把足够的精力放在教育教学上…

带领飞行学员帮助不老屯中学的老师分析:“官僚组织比较负责，很难落实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

那么，如何进行组织变革，让所有资源流向教育教学一线，激发教师活力？

借鉴十一学校的经验，项目组想出了以下方案:一是减少管理层级，组织扁平化；第二，把年级作为教育教学一线的核心，使之成为学校的价值中心，即师生相处最频繁的地方，形成以教育教学一线为中心的治理结构。

李解释说:“具体来说，不老屯中学有初中三个年级和两个办公室，即教导处和教务处。副校长兼任年级主任，年级主任以校委会成员身份参加校务会议，使其成为全年级人、财、教、教的管理者，‘让听炮声的人指挥战斗’；原办公室、总务办公室并入教务处，原德育处、教导处并入教务处，管理职能转变为服务职能，由年级老师考核。”

同时，规划还明确了学校的治理体系:学校的战略高层由党支部、校务委员会、教代会、学术委员会、学生会、家长委员会等组成。，分别对学校的各种重大事项进行决策。

对于组织变革的核心目标，李解释说:“让一切资源流向教师，只有学校尽最大努力为教师服务，教师才能尽最大努力为学生服务。”

通过参与项目组的讨论，姜对此的认识逐渐加深。在一次研讨会的阶段性总结发言中，她向大家描述了这种感受:“改革启动后，我发现食堂的饭菜都是免费的，饭菜的种类也变得更加多样。每个月都根据老师的意见调整食谱。全体教职工享受了一次额外的专业体检，环境温馨，项目齐全。学校还组织我们去怀柔的九渡河小学参观，也是在同一个农村，让我们看看农村学校可能的发展。最让我们高兴的是，班车的发车时间变成了两种——‘弹性上下班’，老师们终于有时间轮流陪孩子了。”

“如果你能感受到学校是真的关心老师，老师是快乐的，你就要把更多的快乐传递给学生。”姜对说道。

与此同时，组织治理体系项目组方案出炉，其他项目组的方案也浮出水面。比如，按照人事制度与聘任机制项目组的计划，学校将在每学年结束后的7月份搞双向聘任，校长聘任年级主任、系主任、学科负责人，年级主任、系主任聘任教师。最牵动全校教师目光的薪酬组，拿出了以“按劳分配、按岗取酬、绩优高奖、以岗换薪”为导向的分配方案，与学校新的年级运作模式相匹配。

改变即将进入下一站。

当教职员工的“利益”被调动起来时，变革如何顺利进行？

激动人心的教师会议。

6月16日，改革启动以来的第一次，是召开全体教职工大会的日子。根据改革进程，讨论了两个多月的战略价值观计划、就业计划、薪酬计划将在本次大会上正式亮相，供全体教师讨论。

“如果你认为这个计划已经成熟，可以发表，请举手！”16日上午，乘坐该航班的校长们进行了最后一次模拟演练。在所有人的举手之下，每一双眼睛都闪着兴奋的光芒。“工资方案改了20多稿，太完美了！”校长朱泽光自豪地说。

然而，现实却出乎意料。

下午4点刚过，李就来到了礼堂，并选择了第一排最靠近侧面的座位。老师们陆续进来，坐在离他很远的后面角落里。

“请李同志解读我校战略价值观规划！”副校长董更是慷慨激昂。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李开始了演讲——“凝聚力量，共同发展”。

“哗啦哗啦”，台下有老师批改卷子，大声翻着。

当服务保障中心主任高进成解释工资计划时，更多的老师抬起头来，开始交头接耳。有人皱了皱眉，撇了撇嘴:“这肯定不行！”

到了小组讨论的时候，老师们突然爆发出来:困惑、不解、怀疑、抵触……像弹幕一样。

“我已经算过了。按照这个方法，我要多做这么多的工作才能把现在的钱赚回来。为什么？”一个老师啪的一声把计算器打了开来，当他得到结果的时候，把它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差距这么大！从前线拿这么多？后面的老师也很努力。你要我们怎么办！”有老师不停的用手指戳着纸质版的工资改革方案，旁边的老师都点了点头，“对！我没做过多少工作！”

“离公交车开还有10分钟！”老师们似乎没有听到走廊传来的声音，也没有人起身离开。“我不回去！我一定要查清楚！”一个老师挥挥手，转过头，继续和高进成理论。“这个年级主任权力太大，拿钱太多，还不行。太不公平了！”

让李感到郁闷的是，教职员工甚至对“校长信任投票”的通过率有很多反对意见。“必须改进！60%的信任比例太低了。”

进行到一半，似乎改革就要失败，似乎改革已经陷入了最黑暗的时刻。

李想知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变化应该继续下去吗？继续怎么样？

“反对的声音是来自个人，部分人，还是所有人？是情绪还是问题？”这时候乘坐航班的外脑就发挥作用了。建议李不要在脑子里想象，而是用工具尺度去分析和管理不同的声音。经过分析，李发现实际上几乎没有什么提议是大多数人反对的。澄清了这一点后，李的信心又恢复了一点。

“反映问题本身就是一种积极的参与。”乘务员赵风华对“反抗”的解读，让李有了新的认识:只有揭露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如果希望改革能真正推进，就不应该封杀反对派。当老师可以放心怀疑「校长信任指数是否更高」？这本身就说明他们已经参与了改变，甚至开始期待改变。

有了李的这个分析，的信心又回来了。他冷静地拉长讨论过程，让老师们充分发表意见，甚至分成不同的小组，这周一个同质组，下周一个异质组，尽可能地从不同角度收集问题，充分了解每个老师的想法和关注点。

收藏很重要，但及时反馈才是缓和情绪，共同走出改变低谷的关键。

每周项目组都会根据老师提出的意见进行相应的改进和反馈。比如，针对很多老师“怕自己被录用”的担忧，项目组将新方案与之前的录用方案对接，然后由不老屯中学的杨红亮老师逐句给大家讲解修改后的部分。甚至，李在深思熟虑后，决定将比例提高到80%，以回应许多教师提出的“校长信任投票比例过低”的建议。这意味着，每年教职工大会后，只要有10名教师对李投下不信任票，他就将面临向上级党委请辞的局面——这一比例比京十一中校规规定高出20个百分点。

在这个过程中，密云区领导多次到学校实地工作，解决实际问题，也会关心李在改革中是否遇到阻力。

但是，李心里知道一件事，因为他的导师很早以前就告诉他，所有的变化都会沿着拒绝、对抗、探索的道路，最后归结到投资的道路上来。这在管理学上叫做“微笑曲线”，意思是只有通过这四个阶段，你才能看到成功的微笑。另一方面，如果你想绕过任何一个阶段，你都不可能在改变中成功。

李对这四个阶段的感受尤为深刻。在积极面对各种意见的一个多月里，李发现，拿枪拿棍子的话真的少了，风向悄悄变了:

“哦！原计划是这个意思，我以为和以前一样。”

“这个计划似乎相当不错。我当时没仔细看。”

“不怕辛苦，就怕做不到。”

这些话传递出的信号让他放心，老师们表现出了改变的意愿，同时，他又有了另一种惊喜——仿佛又认识了所有人。“反对越激烈，教师对学校的感情就越深，对改革的期望就越大。”李对说，“我们学校的老师真可爱。”

7月22日下午，不老屯中学再次召开教职工大会。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讨论，北京市密云不老屯中学的行动策略方案和北京市密云不老屯中学的薪酬方案将有最终的投票，以决定新学期是否开始实施新方案。

“是”“是”“不是”……礼堂里，老师们认真地写下自己的选择，叠好，悄悄投入投票箱。

学校战略顺利通过:支持率87%。薪资方案有点“惊险”，“1，2，3 … 10”。据统计，36票赞成，10票反对，2票弃权。对于这10张反对票，李伸手想去辨认字迹，却被他忍住了。“应该允许每个人以不同的速度上车”。

最终，薪酬方案以75%的支持率获得通过，不老屯中学正式选择将命运驶入变革的轨道。

董坐在下面，悄悄擦了一把眼泪。

如果不通过呢？后来，李在乘飞机的座谈会上提出了这个问题。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没关系，那继续讨论。如果变革计划没有通过，那不是失败，而是还没有成功。只有这个阶段的碰撞做得足够充分，前面的路才会好走，因为矛盾已经在过程中解决了。”

农村改革最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外脑的力量:爆破思想的盲点，爆破的难题。

一个山区的薄弱学校能很快走到这种情况。除了全体教职员工的努力之外，背后还有另一股力量。

过去十一团校的改革是由总校“本地培养”的校长牵头，而不老屯中学是校长和老师第一次保留原来的班级。“原地起飞”有多容易？况且学校地处山区，不容易改变工作人员的思想。为了在改革中少走弯路，一个由十一团校六位校长组成的“爆破队”出来了。

“爆破组”的校长们之前都经历过自己学校的整个变革过程，他们清楚地知道哪里可能存在变革盲区。“我们的工作重点是通过盲点爆破，帮助关键人物‘看到’改变的前景，提振信心，让关键人物尽快登上改革的战车。”余谦虚地说道。

首先要帮助关键人物梳理现象，找到真正的问题。

改革之初，李认为许多问题是由于下面的干部和教师力量不足而怨声载道造成的。但“爆破队”看到的是，各级岗位职责不清，校长有时越权，年级长、副校长、校长意见不一，老师纠结听谁的。“真正的问题是治理结构，这个问题的根源可能是你自己。”“爆破组”的负责人并不掩饰他们的锋芒。

变革卡住了，“领导”犹豫了，“爆破队”成了助推器。

“老师还关心钱！”“因为有乡村教师补贴，工资已经很高了。”当老师们正在为工资方案争论不休时，李见到了校长王正贵，大发牢骚。

“是因为教师被尊重和自我实现的需求被压抑，所以要在金钱上计算得失。”王正贵帮李分析，“老师得不到学生的认可，他们没有价值感。即使他们的工资翻倍，他们也不会真的开心。改革是为了激发教师更高的需求。”

山东青岛两所十一团校的校长王正贵和高，今年有一叠青岛到北京的往返机票。他们经常安排好学校的工作，周末甚至周中飞到北京，在李的办公室坐4个小时，从早上8点聊到中午12点，然后赶回青岛。

意识到问题，良好的沟通，也让不老屯中学更多的老师了解到了变化。

从节目解读到个人发展，从课堂学生到家庭孩子，“爆破组”的校长们几乎和不老屯中学的每一位老师都聊过。从“你自己的学校免费吗？”到“你来了，坐好。”不老屯中学的老师们越来越欣赏“爆破队”的自信。“什么都别说，干吧！”李老师对肖敏说。

这种交流打开了一扇窗，涌进了清新甜美的风，开阔了这些乡村教师的视野，治愈了他们的心灵，让越来越多的教师放下包袱，积极迎接变革的挑战。

变化带来了什么？

课程丰富了，老师有动力了，学生也有动力了。

2021年暑假，学校大变样。

讲台已经被移走了。黑板的高度降低了，为师生平等交流创造了条件。

办公室没了。每个学科教室既是教室，又是老师的办公室，是学生自主学习的场所，让师生交流的频率增加。

礼堂的楼梯座位不见了。多搬出空房间，让原本单一的会议场所变成可以根据需要变化的多功能空房间。“下学期要选修戏剧课，孩子需要更大的空房间排练。我们把灯换亮一点，也可以当戏剧教室！”李对说道。

教师的教学和研究如火如荼。教学楼的机房里，各个学科的老师都在专注地研究开发新学期的学习指南。十一学校送来了新开发的最新课程教材和周到的指导帮助。杨红亮现在是物理学科的负责人。在组织教师编写我校课程教材时，他特别强调:“十一中的教材很好，但还是要根据学校的实际情况来使用。我们不能复制它们。学生的底子不一样，我们是最了解不老屯中学学生的人。”

8月30日，不老屯中学新学期到了。

《摩尔曼斯克港》、《梦幻英语花园》、《九章书店》…现在不老屯中学的每个学科教室都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它既是教室又是老师的办公室。有些教室下午会变成社团活动室，晚上是学生的学科自习室。教室的墙上，贴着一张近两米高的全年级课程表。每个时间段的网格中有六七个选项。

“你下一节课的教室在‘九章书屋’。去头上那个。”一到课间，高一新主任李就会走到一楼走廊，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中充当“交通指挥”。

学生从一个学科教室到下一个，就像海里的鱼，自由流畅地游过走廊，群体成长，有自己的方向。

本学期，为适应学生的多元发展，不老屯中学立足地方特色，借鉴北京市十一中的课程体系，建立了丰富多样、可选择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课程体系。

“根据学生的学习能力和学习风格，我们对差异明显的科目进行了分层设计，比如数学和物理。董介绍说，“关键是要形成一个能够支持因材施教的课程体系。其实分级教学曾经风靡全球一段时间，但基本上课程设置没有变化，根据成绩把学生放在不同的层次。分层课程的本质是为一个班的学生设计一个体系，从目标到内容到教学方法到评价方法。这样的课程可以满足学生的学习需求，而不仅仅是为了提高成绩。”

现在不老屯中学的学生学习指导不一样，教学方法不一样，作业设计不一样。对学什么、怎么学、从哪里学做了整体设计。有效解决了以往上课“吃不饱”“吃不上”的问题，课堂效率大幅提升。

选择多了空，学生也有兴趣，但是导师要“保护”学生的自由。“自学选哪个老师最适合我？”“我可以这样选课吗？”“如何合理安排社团时间？”学生向导师提出一系列问题，导师与学生一起分析，帮助学生明确自己的特点。学生还可以在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后，根据自己的学科需求和特点，“遇见”不同学科的老师进行个性化辅导。

“老师，很抱歉去上数学1，但是数学2我怕跟不上……”新学期的层层换班，让苏苏有些纠结。鉴于她数学基础薄弱，导师耐心的和她沟通，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和特长。也许你数学是1，但是英语或者历史地理课程是高三。苏明白，选择班级，离开班级，就是更了解自己，找到自己，成为自己。她放下疑虑，走进了自己的教室。她惊喜地发现，老师的教学节奏比以前的“满堂红”更适合自己，老师会有针对性地进行辅导。“我今天举手回答问题了！”跟上班级，苏苏学习越来越努力。

“木兰的剑应该是这样的。”正在排练音乐剧《花木兰》的学生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道具。如今，不老屯中学的体育课不再只是在操场上跑步，音乐课也不仅限于唱歌。各学科选修课很多，独轮车、足球、篮球、飞盘、啦啦队、音乐剧、合唱、书法、国画、服装设计与制作。

“如何识别潜在客户？””如何形成B&B的特色和竞争力？”“如何形成良性的商业模式？”在技术课上，学生们正在热烈讨论“B&B申奥”。密云区作为北京的生态涵养区，风景优美。旅游业是不老屯村的主流产业，很多学生家里都有“农家乐”餐厅。但由于各种因素，村里的民宿水平还在提高空。不老屯中学的师生看到了这个机会，把民宿的设计改造作为这学期劳动技术课的学习任务。学生要根据当地产业发展的需要，在老师的帮助下完成项目申请、酒店设计和宣传运营方案。

“学习终于成了学生自己的事了！”李笑着对说道。根据农村特点设计学习任务，在真正具有挑战性的任务中，数学、语文、测绘、美术、建筑、设计、商业、媒介素养不再是书本上的文字，而是全方位锻炼学生的迁移和应用能力。从做题到做事，从解决问题到解决问题，跨学科综合学习成为常态，核心素养自然而来。

老师们也变得精力充沛。

在李和的地理教室里，墙上挂着用粮食做成的中国地图、用稻草做成的雨量表和漂亮的手抄报…崔丽丽总觉得教室布局空有改进的空间。看到李，他迫不及待地问:“校长，这样安排可以吗？”“这是你的地方，由你支配。”李笑着朝走了过去。

“分层教学后，工作量比以前大了一点，但学生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他们会围着我说很多推论，叽叽喳喳，热情特别高！初三数学老师陆笑着对记者说:“看着学生们学，真的没有白学！也许这就是当老师的快乐吧。”

被任命为教务处主任的江手里拿着一叠表格:“现在我是一线教师的‘服务员’。”教务、德育、学校招生、防疫、打印、报表、社团组织…大大小小10多项任务，改革后都转到教务处了，真的压力很大。“不过，有几个兼职老师边学边帮我。”

8月31日，举行了开幕式。

没有校长讲话，没有领导讲话，没有口号，没有目标。不老屯中学创办时，邀请老校长和第一批老教师讲述他们为青春奋斗的故事。学生东道主慷慨解囊，老师真情流露，家长们踊跃留言。

梦想银行启动仪式上，全校学生的名字在屏幕上旋转，台下的学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停！”随着主持学生的指示，结果出来了。在掌声和欢呼声中，三名随机抽取的学生大声朗读了他们的“梦想存折”——

“我的理想是做一名乡村教师，用知识带着山里的孩子走出大山。”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摄影师，亲眼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的理想是一年后中考取得好成绩，然后好好学习当医生，治病救人。”

“每个农村孩子的未来都是宝贵的。”那天，李在心里把这句话背诵了无数遍。

他还回忆了项目组一起制定战略、使命和核心价值观的场景:

“学校尽一切努力提高教师的幸福感，让教师尽一切努力实现学生的幸福。”

“从差异中发现潜力，创造多元化发展的机会。”

“培养自信、勇于笑对生活的学生。”

他对这项改革的决心更加坚定:不是要把学校打造成“北京名校”，而是要帮助坚持在农村教书的老师成长，帮助每一个留下来读书的孩子成才。

那一天，李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校园里叽叽喳喳的孩子们，阳光洒满了窗格，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舒展笑容。

他转向记者说:“其实改变永远在路上。只要是为了学生好好成长，我怕什么？对！”

(所有学生均为化名)

来源:中国教育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