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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本文篇幅较长,近6000字。阅读需要耐心和专业精神。前面相当一部分是经典《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中对“危”字的解释。如果你对看这部分不感兴趣,可以跳过,直接看图片后面的“敲黑板,突出重点”部分,谈谈我对文言文教学和文言文教学的基本思考和实践。
教育部一年级语文教材《论语》第十二章第一课“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句话中的“危”的注解是“疑”。
我让学生查字典,看看“几乎”这个词在字典里是怎么解释的。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古代汉语常用词词典》是学习文言文的常用工具,其中对“危险”的解释主要有四个意思:①危险②接近③副词。恐怕是吧。4“懒散”,懒惰。
没有一种感官被解释为“疑惑”。这四种感官似乎都和“怀疑”没有关系。我还让学生查了一下《学而不思》中对“浪费”的解释,其中一个意思特别引用了“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句话,解释为“迷茫”。
按理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句话太有名太典型了,在《古汉语常用词词典》对“危”字的定义中应该引用,但偏偏没有引用,不仅没有引用,甚至连“怀疑”的意思都没有。那么问题来了。部编教材将“危险”解读为“怀疑”的依据是什么?
让学生收集一些信息,看谁能找到一些依据。很快,有同学拿了杨伯钧的《论语》。本书中,关于“差不多”的注释如下。
《论语》中的“危亡”一词有两层意思。在下面的第18章中,“见多识广”的“危亡”应作为“疑”解(说的是本王引用的景宜·文淑的话),《卫子篇》中“当今政治家危亡”的“危亡”应作为“危”解。这里两个意思都有道理,翻译取前一个意思。古人常用“无知”和“危险”来写,比如诗经《潇雅节南山》云:“问傅氏,不可不理君子;文体自足,无小人。”(《无小人则危》意为“无小人则危”,用韵倒置。)旧笔记习惯用“不劳而获”解释“失败”,用“精神疲劳”解释“危险”,似乎很难理解。
学生们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他们找到了基础。但是杨伯骏的解释很模糊,在否定其他解释的时候只用“好像很难理解”,我不是很满意。
然后我找了一本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论语新注新译》,是杨伯钧先生的侄子杨凤宾十几年写的。对“危险”的考证如下:
过“差不多”,累。知望的《景宜文淑通说商》将这一章的“危”称为“疑”解,引用了《杨公传》中的何修注、《庄子外篇》中的山木和《史记》中的臧宫列传作为依据。但上述文献都是晚于《论语》出版的。在《左传》、《国语》、《孟子》等《论语》经典中,没有可以解释为“疑”的“危”,之后有起义,所以不继。在下面的第18章中,我们不会对“看到许多危险”的“危险”给出一个“混乱”的解决方案。
显然,从这两个笔记的对比可以看出,侄子完全反对叔叔,认为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我们再来看看杨凤宾先生的爷爷,也是杨伯钧先生的叔叔,语言文字研究领域的知名学者杨树达先生在他的著作《论语》中是如何解释“peril”的。
“无所失,学而不思,其失止于失己;有危者亦危,思而不学,其病可误导他人。危险比损失更可怕。”
杨树达先生认为“关键的”应该解释为“批判的”。这样,就好玩了。他的看法和杨伯骏不同。从杨伯骏这边来说,他也不同意他叔叔的意见。
中国语言文字领域的“杨家将”,祖孙三代都在《论语》研究上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如何理解“思而不学则危”中的“危”,就不一样了。哪个是对的?
别急,你可以看看其他关于《论语》的重要书籍和记载中,这个词是怎么解释的。
言和的《论语集解》引用了保先的解释说:“不去想它的意思,就什么也得不到。不学习不思考,死不了,反而让人精神疲惫。”从这个注释可以看出,“差不多”被解释为“精神疲劳”。
朱《四书注》说,“不求心,则无所得;不学无术,则危矣,不安也。”可见,朱把“危”理解为“危与不安”,这是偏于“危”的含义的。
王银之在《景宜·文淑》中说:“思而不学,则无所考,疑而不能肯定。”这就是王把“危”解释为“疑”的根本原因。
以上都是古人对“思而不学”中“危”的理解和解释。看看现代的《论语》主要注释(或者现在流行版本的注释)。
在钱穆先生的《论语新解》中,对“危”的解释如下:
危险:这个词有两种解法。第一,危险的含义也值得怀疑。不思学习,就没有考试,没有疑问,就会有危险。一、累懒义。让人觉得疲惫和无所事事,一无所获。借词之后是释义,属于偏指。现在是之前解读的。
可见,钱穆先生认同“批判”解释为“批判”,同时具有“怀疑”的含义。
李陵先生在《丢失的狗我读了》中写道,对“几乎”的解释如下:
“危险”有危险、困倦、怀疑的意思。学者们有不同的解读。杨伯钧说,《诗经·潇雅·节南山》云:“问傅氏,不可不理君子;比如“史燚纪,无小人则危”,首义之主,翻译过来就是没有信心。(注:此处李陵先生应该判断错误,引用杨伯钧之前的评论,杨先生明确表示翻译取前者意思,即“混淆”)。为什么他注意到了主的第二层含义和王念孙、王银的第三层含义?在这里,你迷茫了,学而不思,越学越迷茫。没有大问题。想而不学,当然是很危险的,会疲惫,会迷茫。说起来,好像都一样。但由于这两句是互文的,所以似乎第三个意思最长。
从笔记中可以看出,李陵先生认为三种解释都有其合理性。纠结之后,他又找了一个修辞理由(互文性),然后认为把“危险”理解为“怀疑”更好。
因为热爱《论语》,我有近百种关于《论语》的注解和解释。为了避免过于繁琐冗长,我们就不多引用其他评论者的解释了。综上所述,《思而不学则殆》对“危亡”的解释,可以说是既有继承又有发展,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这个有点麻烦。我以为找到了依据,但进一步调查,发现问题很复杂。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简单的简化一下,不要再深究了,把课本上标注的东西当成它本来的样子?看来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但是,不要过早乐观。该部主编的现行教材将“危险”注释为“怀疑”。早十年,部编教材的前身人教版是怎么注释的?
我手头的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年3月出版的义务教育课程标准教材《语文》第一版《论语》中关于“危”的注释是有害的。
十几年后,人民教育出版社语音室1编的1987版全国初中通用教材《语文》,在《论语》中,对“危”的注解是“心累而无所得”。上学的时候学过这个版本的解释。
本以为可以根据课本快刀斩乱麻,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同版本的教科书对同一语境下的词语有不同的注释。是之前的错了再修改,还是之前的对了现在又错了?面对这个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事实上,虽然在“学而不思则罔”的特定语境下,如何解释“殆”字,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究竟应该解释什么呢?可能这个问题对很多语文老师来说不是问题,他们不纠结,对很多学生来说也不是问题,他们不纠结。因为书下面注释了什么,你就可以根据什么来理解,根据什么来回答。
那是谁在纠结这个问题呢?说实话,我很纠结。更准确的说,我并不执着于哪个注释是对的,而是执着于文言文的教与学的方法。
作为一名初中一线教师,我有机会接触到初中文言文教与学的各种事实。大多数情况下,要么是老师让学生做三行翻译,学生抱怨得差点吐血,要么是学生手里拿着一本《文言文全解》背三行翻译,差点吐血。课后背笔记,做各种练习,尽量把中学文言文学的面面俱到。
反正每当提到文言文,老师和学生都很头疼。头疼什么?头疼,虽然文言文在考试中的比重只有十分之一,最多五分之一,但是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却远不止这些。毫不夸张地说,它占了所有汉语学习的一半。
然而,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效果如何?一点都不乐观,不然文言文也不会是中学生的“三怕”之一,也不会有那么多学生一提到文言文就头疼。
为什么会这样呢?主要问题是我们学习文言文的思路是错误的,走了歪路。为了考试而学文言文,为了考试而学文言文又不失分,于是我把文言文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知识点,变成了一个有所谓标准答案的知识点,然后开始要求死记硬背,要求扎实落实。
比如有些地方,有些学校的文字讲解,要求学生完全按照课后笔记来,不能越界。
以经典文本《桃花源记》为例。“芳草鲜美,落花缤纷”这句话中的“鲜”字,如果下课后注释为“鲜”,一定不能解释为“鲜”,更不能解释为“鲜嫩”。总之一点都不能差,但真的应该差吗?
我们来看下面这段话:
“鲜”的一个字典含义是“鲜艳、生动”,但用这个含义来翻译《芳草萋萋》(桃花源记)中的“鲜”,就不太合适了。在这句话中,“鲜”的意思是“绿而油”。
如果我们的学生在解释“香喷喷的草”的时候说“鲜”是“绿”,我们的阅卷老师会很不客气的给一个大叉,认为这是不对的,不仅仅是不对,简直是错的,胡说八道。
但我刚才引用的这段话,却有明确的权威出处。这句话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古代汉语常用词词典》第5版附录文章《如何学习古代汉语》中,词典义与句子义关系的一个例子。
在这个例子之后,这篇文章继续说:
一个词在不同的句子中受到语境的影响,会产生不同的句子意义。这些句子中的意思无法一一收入词典,只能归纳成词典意义。
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思而不学是危险”中的“危险”二字在教材中的注释“怀疑”中没有收入。
但是,如果以此为依据,那么“怀疑”的语境意义应该归于词典中“几乎”的哪一种意义呢?是“危险”还是“懒惰”?看起来两者的意思差别很大。
其实这个不用担心。关于如何学习文言文,我在微信官方账号之前的一篇文章里讲了很多,《没有秘诀,但是有办法学好文言文》。
今天我想谈谈我对文言文的两个看法,或者说文言文的文言学习,这也是我在日常文言文教学中的思考和实践。
第一:不要停留在字面意思上,要用经典来深入理解经典。
学习中国古典名著,不能只着眼于文字的一般解释,还要注意语义的问题。一般词句的疏通固然重要,也是基础,但如果只是满足于这个层面而止步不前,那就完全浪费了经典,因为经典的力量就在于其中蕴含的道理。
或者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例。不要只纠结于“危险”被解读为什么,还要进一步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学而不思则罔,为什么思而不学是危险的,学而思结合有什么好处等等。我们要通过深入的思考,把单词和句子的关系搞清楚,把逻辑/[/通过一个又一个的提问。
深入了解经典,我们可以借助经典来理解经典。比如“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句话,可以补充下面的经典。
子曰:“日不吃,夜不睡。想也没用。还不如学学。”论语
这句话强调了学习的重要性,为什么要学习,为什么不能光想不学。
心之官思,思得之,而不思。——孟子
这句话强调的是思考的重要性,要时时处处思考。你不仅得到你所想的,而且你不能得到你所不认为的。此外,还有“想大了就变大,小思变小了”的含义要读出。
夏紫说:“博学而笃定,问而思之,仁在其中。”——论语
“学习”和“提出问题”只是学习的过程,“坚守自己的志向”和“严密思考”才是思考的表现。学思结合,才会有“仁在其中”的结果。
博学,审问,仔细思考,明辨,忠实实践。——中庸之道
这句话既教又想,还讲了问、辨、行的问题。可以说,基本的高级学习方式就藏在这句话里。
君子之学也在耳,在心,在四体,在动形。最后,一个人可以通过流浪成为规则。小人之学,也在耳,出在口;两耳之间,四寸的耳朵足以构成一个漂亮的七尺身材!——荀子
这句话更形象生动地描述了不同人在学习和思考上的努力。君子学、思、行合一会怎样,小人学而不思会怎样。
学习不是思考的障碍,而是学得越多,想得越远;思考对学习有好处,但思考对学习很难。——王夫之
这句话更深刻地揭示了为什么学习和思考必须结合起来,它们是如何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的。
读万卷书,下笔如神——杜甫
读万卷书,心中无大师,犹如发家致富,花钱相当辛苦。郑板桥
以上两种看似对立的说法,恰恰可以促进对学习与思维关系的推测。
当然,老师能举出并展开的例子毕竟有限,更多的学生需要通过阅读来展开。但是,只注重三行翻译和各种练习,很难培养学生对文言文和经典的热爱。要求他们主动做一些扩张,简直是疯了,也不可能。
以经释经,以经解经,可以达到温故而知新的效果。在温故而知新的背景下,我们可以在学习新事物的基础上,更好地认识新事物,更深刻地温故而知新,进而感受经典的魅力。
第二,不要停留在纸面上,要用经典去观察现实生活。
当然,仅仅深刻理解经典是远远不够的。一定程度上只是从纸到纸。不管前辈说的多深刻,都是自己的体会和思考。如果不加入自己的经历和思考,不能把现实生活和经典结合起来,就很难真正理解经典,真正体会到它的力量。
我经常给学生讲什么是所谓的经典,就是“经典”就是“常态”,“经典”就是“规范”。经典的真实可以为我们提供一种思考日常生活中各种具体事件的武器。让我们对复杂的现实生活有更深入的了解。经典是我们的灯塔,可以看清前方的广阔道路;经典是我们的后卫,能来能打能赢。
或者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例。仅仅停留在知道这句话强调学与思结合的重要性的层面是远远不够的。还要结合非常具体的现实生活,结合自己的学习和思考,去理解如果学而不思,或者学而不学,可以边学边想,或者边学边想,会发生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说这句话我们真的理解透彻了。
当我们结合现实生活彻底理解这句话的时候,一方面不会放过为什么“差不多”会被解读为“怀疑”,但是不要解读成其他意思。另一方面,我们也不会只是纠结于这种解读,而一定会结合自己的读书经历、学习经历、生活经历来选择善行。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你只记得这句话强调的是学思结合的结论,你就真的犯了孔子说的“学而不思”、“思而不学”的毛病。
回到文章标题,做个总结。
教材的修改有没有修改教材背后的逻辑依据,我们无从得知。但是,要知道,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正是因为其具有无限的可解释性。如果我们的老师带领学生只从课本和参考文献中学习经典,而不得不去寻找一个标准答案,甚至是唯一答案,那么经典可解释的大门就彻底关闭了。当经典无法解释时,经典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其实我说的有点八卦,也不是很卑微。都是前人在各种言论和实践中做过的事情。我在这里只是结合自己的阅读、思考和实践来重申这些常识。
文言文学习,尤其是文言文学习,一定要回归正道。不能只盯着考试。文言文学习和文言文学习对于应试是严重的偏差。甚至可以说是歪门邪道,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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