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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新年期间,在网上看到一个英文视频。在笑声和赞叹声中,我想到了单词翻译的问题。
英国知名演员裴淳华于2021年2月底获得第78届金球奖音乐和喜剧类最佳女演员。她的英语伙伴热爱中国,并从零开始自学汉语。他们的孩子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普通话说得流利地道。“裴淳华”是她的伴侣给她取的中文名。她不仅喜欢,甚至要求中国媒体采用,抛弃了之前的音译名“罗莎蒙德·派克”。
在金球奖之前,她出现在格拉汉姆·诺顿秀,一个受欢迎的英国喜剧脱口秀。主持人格拉汉姆·诺顿知道她也在学中文。希望她能说几句。她把孩子教她的东西搬了出来,用清晰的语音语调介绍“脱裤子放屁”,直译为“脱下裤子放屁”。
现场爆发出笑声、掌声和惊呼。主持人似乎喜出望外,说这个民族能有这样的表情,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裴淳华解释说,做多余和不必要的事情就是“脱裤子放屁”。主持人恍然大悟,说这就像“培根上的黄油”。在座的嘉宾们笑得连连,点头如蒜,似乎很有意思,很得体。裴淳华用中文反复说了好几遍“脱裤子放屁”,发音准确,语气端正,比中国大多数人都要好。她适时补充了“脱下裤子放屁”的直译,让大家都能理解字面意思。最后,我建议观众,如果他们想学一句中文,这句话很好,很好用。
“脱裤子放屁”略显低俗,另一个“画蛇添足”相对优雅,语义相近。两者都是指多余的动作,是不必要的。英语中有现成的“脱裤子放屁”的成语,如“给百合花镀金”(字面意思是“给百合花镀金”)或“给布丁加太多鸡蛋”(字面意思是“给布丁加太多鸡蛋”)。节目主持人提到的“培根上的黄油”(字面意思是“培根上的黄油”),或者带动词的完整版“把黄油放在培根上”(字面意思是“培根上的黄油”),这两个也可以。
在汉译英过程中,老师总是教我们用英语寻找答案。英语必须是真实的,应该避免中式英语。如果在英语中找不到完全匹配的,就找最接近的。如果连最近的都拿不到,那就想办法。没有鱼,没有虾。求的不是漂亮的高分,而是通过考试。这是恰当的中间道路,是实践多年的标准做法,也是跨文化交流的稳定基石。然而,语言是活的,灵活的,有创造性的。如果我们盲目地遵循标准,可能会使语言缺氧,失去弹性,抹杀原有的创造力。
裴淳华节目中引入的金句让我们大吃一惊。其实汉译英还有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长期被忽视,甚至被压制和鄙视,那就是直译。裴淳华直译为“脱裤子放屁”,因为比喻独特,形象生动传神,结果相当刺激。
在节目的第二天,格拉汉姆·诺顿秀在其官方频道推出了一个2分钟的视频“裴淳华的孩子教她用普通话说‘脱下裤子放屁’”。到2021年3月初,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有30多万的浏览量了,非常(字面翻译“脱裤子放屁”成“脱裤子放屁”当然不是裴淳华的原创。我查了一下,另一个版本的“脱裤子放屁”好像更常见。)
从字面上把中文表达翻译成英文,最著名的就是《好久不见》。这种问候语本来就是一种粗俗的中国洋泾浜英语,语法不符合英语习惯。然而,它在全世界都很流行,许多英语词典都收录了它。
另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是“不给面子”。这种“不给面子”是英语中的标准表达,甚至是专业术语,也是语用学中的重要概念。英语单词的“圣经”被收入牛津英语词典(OED)由来已久。
李安的电影《卧虎藏龙》获奖无数,是武侠片的巅峰之作。英文标题《卧虎藏龙》是英文框架下的直译。一方面遵循语法规则,照顾英语使用者的语感,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差异性。神秘的创意在温柔的坚持中渗出,给人丰富的想象力空。
美籍华裔作家邱小龙也有直译成功的例子。他用英文写的侦探推理小说畅销欧美,作品的写作风格与众不同,散发出独特的新奇和无处不在的中国味道。他的第一部小说《红色英雄之死》获得了安东尼奖,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推理奖之一。
在这部获奖作品中,邱小龙为了在短时间内描述上海的大量新事物,在修辞上抛弃了英语古词“to mushroom”,而使用了同样的汉语古词“mushrooming”,直译为“一场春雨后如竹笋般发芽”。结果,这句英文竟然被美国的国家书评节目抢眼并高度评价。可见,在一种语言和文化中毫无新意的陈词滥调,移植到另一种语言和文化中,可能会显得新奇独特。关键在于恰当合理的直译,让汉语母语丰富我们的英语表达。
这里强调“适度合理的直译”,是因为我们看到了很多生硬不合理的直译,比如网上广为流传的中式英语:“人山人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可以爬起来,不作死就不会死,给你点颜色看看。这些说法违反英语语法,让英国人一头雾水,挑战语言理解的底线,只能算是搞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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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曾泰源,苏州大学英语系副教授、原系主任,国家语委汉语词典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英语世界》主编。
来源:文慧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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