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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是达尔文诞辰200周年,也是《物种起源》出版150周年。
今年,英国发行了一枚2英镑的纪念币。在硬币的背面,达尔文看着一只黑猩猩。类似的表达似乎提醒我们,我们与其他灵长类动物有着共同的祖先。
也是在这一年,由进化生物学家詹姆斯·t·科斯塔(James T. Costa)教授注释的《物种起源》(Annotated Origin)出版,为《物种起源》第一版增加了现代生物学视角。权威期刊《自然细胞生物学》发表书评,称“这部精心创作的作品必须被评为达尔文最重要的学术和教育资源之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名言如此凝练,广为流传,以至于我们总以为达尔文的所有思想都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但正如科斯塔教授在《物种起源:现代注释版》的前言中所言:事实上,公众对《物种起源》的误解多于理解。个人多次听到“人是猴子变的”、“猴子会不会变成人”以及各种类似的说法。可见大家对进化论的热情很大,误解太多。生物研究者处在一个新知识快速膨胀的时代,很少有人选择阅读这本在很多思想上已经落伍的“旧皇历”。
《物种起源》作为一部划时代的巨著,此时似乎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由于其局限性,许多潜在的读者认为他们不仔细阅读这本书就知道达尔文说了什么。所以这个注释版的第一版中文版《物种起源》在今年春天问世。
相信很多和我一样对生物充满热情的读者,在阅读里面详细的笔记时,都会有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感叹自己怎么没能早点看完!
达尔文在《物种起源》的论证中,引用了很多引文来支持自己的理论。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后来的读者来说,提到的人、事、作品,有时候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不得不被标注。如果没有这些必要的解释,我们可能很难将书中描述的内容与我们现有的经验联系起来。


最重要的是《物种起源》发表于前孟德尔时代,更不用说DNA的概念了。达尔文对“如何产生可以被自然选择选择的不同性状”这个问题的回答并不明确,是拉马克式的。
正如达尔文在第五章中所写的,“我更倾向于把第一只铠枭的前腿缺失和前腿的其他残迹归因于它们的祖先长期不使用的结果”。从现代生物学的角度来看,这种归属显然是错误的。
我们谦卑的注释者自然否定了这种过时的观点,并从当代科学的角度补充了“最可能的解释:”…当一个发育突变消除了它们(前肢跗骨)时,并没有降低适应性——这种突变被容忍,甚至可能因为节省了更多资源而得到促进。”
达尔文在《物种起源》第190页提出肺和鱼鳔是同源器官的假说,但他想当然地认为高等动物的器官是由低等动物的器官进化而来的。注释者在2009年指出,有证据表明肺实际上是鱼鳔的祖先。(2021年2月5日,我们得到最新消息:中国科学家在《细胞》杂志上撰文,从结构和基因表达上证明了两个器官同源的假说,证实了鱼鳔是由原始的肺进化而来的。)
这些笔记对现代读者来说显然是必要的。特别是对于不太了解现代生物学,但又想把现代生物学的“起源”作为引子的读者来说,标出类似的地方是有帮助的。科斯塔教授写的笔记有1000多条,涵盖了很多可能出现的问题。


我们在阅读《物种起源》原文时可能遇到的障碍不仅仅是上面提到的两个。
达尔文书中使用的叙述语言优美准确,但与我们现在的表达习惯还是略有不同。对于普通读者来说,英语或拉丁语中涉及的众多专有名词也是阅读的一大障碍。比如正文第92页,达尔文用了豆科的旧学名“豆科”,现在用同样的学名写“豆科”。
在书的第318页,只有一句话提到“在某些情况下,一整群物种(如菊石)在第二个时期结束时突然奇怪地灭绝了”。注释者告诉我们,达尔文所写的“第二时期”(大致相当于古生代和中生代)的终点,是由“白垩纪-第三纪大灭绝事件”来定义的。菊石的突然消失是标志这一界限的完美标志。类似的地方还有很多。
对于中国读者来说,要完全理解这类原文,不仅需要经常查阅词典,还需要阅读其他材料。工作量必然是巨大的,几乎没有现实的可能性。一个力求语言准确流畅,保证原文及其注释专业性的翻译,可以为读者减轻这些负担,让他们看得懂。这也是我们在注释本《物种起源:现代注释版》的新译本中试图达到的目标。
本中译本沿用了国际公认的标准版——1859年第一版《物种起源》的排版和页码,方便读者直接根据页码进行检索和引用。页面分为两个简洁的栏目,一栏是正文,一栏是正文的注释,阅读和查阅都非常方便。


作为这个新译本的校对之一,我深深体会到《物种起源:现代注释版》翻译和校对工作的艰辛。但是,重新认识这本书带来的收获,这些努力完全值得。
对我来说,《物种起源:现代注释版》不只是像教科书一样陈述知识点,而是包含了指导新知识生成的方法论。正如注释者科斯塔教授在序言中提到的,进化论的出现是人类对自身和世界认识发展过程中的一次重要“量子飞跃”。
用现代的眼光重新审视这部有价值的划时代著作,可以教会我们如何从大量的事实中发现和总结规律,如何跳出固有的思维框架,形成新的理论,如何从反思和批判前人思想的行动中不断接近真理。
自古以来,一代又一代科学家不断拓展我们的认知边界,深刻影响着我们看待自己和世界的方式。达尔文无疑是这些科学家中的一位伟人。
是进化论的出现让我们在世界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纪念币达尔文与黑猩猩的“对视”也构成了这样一个寓言:
我们与自然中的亲戚联系如此紧密,又与他们如此不同-
我们用独特的科学精神重新定义了自己。
书评家方是本书的校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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