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冰山理论(冰山理论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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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进

作为著名的文学偶像，海明威对后世文学的影响可以用“不可估量”来形容，就像我们无法估计有多少作家的写作受到了“冰山理论”的影响一样。

然而，在解读海明威时，一定不能错过“冰山理论”。但杨照并没有停留在这个理论是“什么”的层面，而是从历史背景上进一步探究:“冰山理论”是怎么来的？

为了找出“冰山理论”出现的原因，杨照深入到当时的现代主义思潮、第一次世界大战、19世纪欧洲理性主义对宗教的冲击导致的人们死亡观的转折、死亡带来的人们生命观的改变，从而在文化思想和现实情境的层面给出了答案。

喜欢文学的人都不应该完全忽略海明威。作为一个文学偶像，海明威的性格非常鲜明，所以非常容易辨认。海明威充满男性特征，酷爱拳击、斗牛、渔猎，小说极其简洁。还有一个特别的标题，著名的“冰山理论”:“冰山之所以壮丽，是因为它的八分之一在水面之上。”剩下的八分之七需要读者根据个人经验和想象自行补充。在这种对个人经验的强制动员中，读者的情感和理智更积极地参与到小说中，与文本一起实现作者想要表达的内容。

任何人谈到海明威都会谈到“冰山理论”，杨照也不例外。然而，他并没有停留在解释“冰山理论”是怎么回事的层面，而是继续探索它是如何产生的。

寻找“冰山理论”的成因，离不开历史背景。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现代主义思潮在文学、绘画等领域兴起，影响我们至今。当时的艺术教母格特鲁德·斯坦因(Gertrude stein)在文学艺术的革新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毕加索和海明威都是她家的常客，他们的绘画和小说也逐渐被斯坦因更广泛地认可。

在个人写作上，斯坦有自己明确的见解。像詹姆斯·乔伊斯一样，她寻求打破传统叙事惯性的方法。得益于心理学知识的背景，具体来说，是研究“自动现象”的经历，斯坦因意识到传统叙事中的所有语言都是经过整理和排序的，而这并不是语言的全部。其实在我们日常的感受或者思想中，未经编辑的语言才是常态。根据这个想法，斯坦创作了《美国人的形成》，成为现代主义的经典作品。乔伊斯也抛弃了“理性秩序”的语言，用混乱的意识流表达人物的内心。在现代主义的大潮中，海明威自然会试图摆脱传统叙事的惯性，但他的选择不是表现没有合理安排的语言，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排”。这种安排类似于立体派绘画。

立体主义绘画通过碎片的拼贴，形成一个没有明确意义的载体。绘画本身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一个完整的信息和“意义的承载者”，而只是信息的一个暗示。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独特的观看形成独特的感受。“冰山理论”也是如此。揭示的八分之一只是信息的暗示，读者可以通过不同的个人想象形成完全不同的阅读感受。比如《白象似的山》里，那个青年男女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做了很久的恋人，还是刚认识？是男孩的，还是女孩和其他人的？这些在小说里都没有说清楚。你如何添加这些信息，故事将看起来完全不同。

“冰山理论”不仅受到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还受到战争的影响。十九岁的海明威主动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体验了死亡的恐惧。“战争已经让你失去了原本年轻时的本能，认为自己不会死或者不会死得这么快。战争让你不再相信生命中有纯粹安全的时刻，可以在不受威胁的情况下活得很好。”

在战争中，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它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你的生活，让你无法像普通人一样思考。海明威对战争的直接感受促使他形成冷静冷漠的叙事基调。既然死亡无法避免，那就只能以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在这种特殊的心理状态下，“海明威的‘冰山理论’被逼了出来。”人们在战争状态下的处境很难用正常的语言来描述，所以海明威“写表面的平静是为了暗示下面有持续的恐慌。”只有了解了这一点，我们才能理解《永别了，武器》中那些看似无端，甚至无聊的对话。

为了解释《永别了，武器》中亨利和凯瑟琳的爱情，杨钊回顾了欧洲死亡观的历史，为亨利和凯瑟琳爱情的极端激情提供了思想根源。

18、19世纪的欧洲，随着科学的发展，理性主义逐渐占据主流，宗教信仰慢慢退到角落。这无疑是进步，但也有很多问题，其中之一就是如何看待死亡。在基督教传统中，有空天堂地狱之类的房间供死者去，但在理性思维中，天堂和地狱都不存在，那么人们应该如何对待死亡？如何面对死亡是“彻底终结”的现实？与以前不同，死亡不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思考生命的前提。

这些想法使人们重新调整对生活的态度。其中，关注的焦点有两个，一个是，在这个你只能拥有的世界里，你如何把握有限的时间，并充分利用它？正是在这种思维下，再加上死亡的面孔总是被战争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现实，凯瑟琳和亨利的爱情才如此鲁莽，甚至过于突然，以至于凯瑟琳对亨利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同意你。我没意见。”这句话一直被女权主义者用来证明海明威的大男子主义。但杨昭认为，在死亡的背景下，凯瑟琳是在表达面对死亡的生命的极端情绪。如果我们忽略了欧洲人对死亡看法的转折和死亡现实的阴影，我们就无法理解凯瑟琳和亨利之间的爱情。

作者|张进；

编辑|张婷:

校对|翟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