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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时间里的父亲》父亲

阿尔茨海默病可能是文学作品中最常见的疾病。父亲凭借《安东尼·霍普金斯》获得第93届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

无独有偶，6年前，在第87届奥斯卡上，《汉尼拔》的另一位主角朱丽安·摩尔获得了最佳女主角奖杯。她还在《静静的爱丽丝》中扮演了一位老年痴呆症患者。

遗忘这个词听起来总是让人心碎。

在这个星球上，每3秒钟就会有一个新的痴呆症病例。痴呆症是导致死亡的第五大原因。到2050年，全球将有1.315亿痴呆症患者，其中四分之一在中国。痴呆的主要原因仍然是阿尔茨海默病。

因为大部分患者属于“晚发性阿尔茨海默病”——发病年龄在60岁以后——更多的人习惯称之为“阿尔茨海默病”。

在人口快速老龄化的中国，数据更是触目惊心。2021年，中国医学杂志发布的《完善阿尔茨海默病防控体系的政策建议》中有这样的数据:

中国60岁以上人口超过3亿，老年痴呆症患者近千万。2030年，这个数字将达到3000万。轻度痴呆患者的就诊率仅为14%，重度痴呆患者的就诊率为34%。49%的病例常被误认为自然衰老，2/3的患者未得到诊断和治疗。

由此可见，即使阿尔茨海默病已经为大众所知，但要说我们真正了解了这种疾病，还为时过早。

01老年痴呆症的发现

1901年冬天，51岁的奥格斯特·德特(Augeste Deter，1850–1906)因健忘、狂躁、偏执，被家人送到德国法兰克福郊区的精神病院。五年内，奥古斯特因病情恶化而去世。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她“像胚胎一样蜷缩在床上，大小便失禁”。尸检结果显示，她的死因包括血液感染、脑动脉硬化、脑积水、脑萎缩、肺炎和肾炎。

在8月入院之初，它引起了高级医师阿洛伊斯·阿尔兹海默博士(1864-1915)的注意。奥古斯特无法理解时间和位置，不会读写，不会拼写自己的名字，出现幻觉，尖叫，哭泣，拳打脚踢医生。

当时人们已经发现年老会引起“老年痴呆症”，但八月才50出头，症状更严重。她的症状不符合“麻痹性痴呆”的初步诊断。阿尔兹海默用显微镜对奥古斯特的大脑做了深入细致的解剖检查。

他发现奥古斯特大脑中的神经元细胞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解体，它们似乎被从自身内部生长出来的原纤维破坏了。阿尔茨海默氏症还发现了大量分散在神经元之间的微小斑块。

人脑中大约有1000亿个神经元细胞，是不可再生的。神经元依靠突触之间的神经递质传递信息，这些信息塑造了我们的思想、记忆、技能和自我认知。一旦大量神经元死亡，就意味着大脑功能的不可逆损伤。

神经元之间信号传递示意图神经元间信号传递示意图

来源老年痴呆症协会网站

阿兹海默症确信奥古斯特患有一种独特的疾病，即1910年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疾病——“阿兹海默症”(老年痴呆症或AD)。

在随后的几十年里，虽然人们陆续发现了一些年轻患者，甚至注意到该病在一些家族中具有明显的遗传特征，但直到20世纪70年代才真正引起人们的重视。

纤维和斑块在阿尔茨海默氏病和普通老年痴呆症的大脑中发现。但问题是，人们并不了解老年痴呆症。是病变还是只是衰老的一部分？如果只是衰老的一部分，那就没必要研究了。如果是病变，就意味着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患病的风险。

1968年，英国研究人员发现，痴呆症患者大脑中的斑块比非痴呆症患者多4倍，说明这不是自然衰老现象，而是大脑异常。在20世纪70年代，一些领先的研究人员提出，阿尔茨海默病和老年痴呆症的病理学是相同的。在社会各界的推动下，抗击老年痴呆症被提上了日程。

来源老年痴呆症协会网站

02发病机理仍是谜

几十年来，研究人员一直试图寻找阿尔茨海默病的发病机制，但仍众说纷纭。在《偷走心灵的小偷》中，作者于涵详细梳理了历年来的研究进展，介绍了包括胆碱能假说、β淀粉样蛋白假说、线粒体假说、神经炎症和认知储备假说等多种假说。

早期的“胆碱能假说”认为，患者大脑中负责神经元之间信息传递的物质乙酰胆碱(ACH)减少，会导致信息传递功能暂停，导致记忆障碍、认知下降等疾病。

基于这一假设开发的药物(各种AChE抑制剂和盐酸美金刚)仍然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基本药物，但它们无法治愈阿尔茨海默病或阻止其发展。他们能做的只是缓解症状，疗效温和，时间短。

在学术界，淀粉样蛋白假说是致病性的主流假说。

β-淀粉样蛋白是大脑中自然产生的，通常它会被酶降解并送出大脑进入血液循环。但老年痴呆症患者的β淀粉样蛋白会在神经元之间堆积，形成前面提到的斑块。当达到一定程度时，斑块会阻碍神经元之间的信号传递，进而激活免疫细胞，引起炎症，破坏神经元，导致患者记忆力下降和认知障碍。研究人员从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基因中发现了三种影响β淀粉样蛋白产生的突变基因。

来源老年痴呆症协会网站

这种积累可能需要15-20年才能引起神经元损伤。也就是说，在症状出现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β-淀粉样蛋白总会在神经元之间堆积，但人的认知还是正常的，这种变化是察觉不到的。症状一旦出现，是不可逆的。

基于此，研究人员需要做的是在β-淀粉样蛋白积累到临界点之前采取措施，即由治疗转为预防。关键是研究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考虑一个临界点，这些药物的临床试验实际上并不理想。

今年7月21日，《科学》杂志发布重磅报道，指出2006年一篇被引用2300多次的论文涉嫌捏造。那篇论文在阿尔茨海默病的发病机制假说之一——β淀粉样蛋白假说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自发表以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为这一假说的研究领域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持。有媒体称，这项关于老年痴呆症的研究是一场骗局，因为该论文已经让水漂花费了16亿美元。

事实上，这篇论文的证伪并没有推翻β淀粉样蛋白假说。本文涉及的Aβ*56只是β-淀粉样蛋白低聚物的一种(所谓低聚物是由少量β-淀粉样蛋白键合而成的物质，不同量的β-淀粉样蛋白会键合成不同的低聚物，Aβ*56就是其中之一)，β-淀粉样蛋白假说仍有可能得到验证。

生病意味着什么？

在所有癌症都可以治愈的今天，最让人衰弱的是无法治愈的老年痴呆症。被困在时间里的不仅仅是病人，还有周围的人。

对于患者来说，他们要对抗的不仅仅是失去的记忆，他们的性格和行为也会发生改变。在纪录片《被遗忘的时光》中，记录了六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失智老人的生活。有的患者只是记忆混乱，偶尔能记起往事，经常把别人错当成别人；有的患者会突然大哭大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有的患者有杀人妄想，情绪激动时容易攻击他人。……

对于有病人的家庭来说，照顾病人不仅需要脑力劳动，还需要高额的护理费。在中国，通常是家人照顾病人。家庭照顾者平均每周花47小时和6个工作日来照顾病人。据调查，家属在照顾病人的过程中，经常会感到痛苦、沮丧，甚至抑郁。

2019年，照顾一名美国痴呆症患者的费用为35万美元。在世界范围内，阿尔茨海默病和其他痴呆症的年度成本超过1万亿美元。

40-50岁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受遗传因素影响，而晚发性阿尔茨海默病与年龄有很大关系。年龄越大，风险越高。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从轻度发展到重度平均需要8-10年，而从轻度认知障碍发展到轻度痴呆只需要2-6年。

由于缺乏对阿尔茨海默病的认识，当患者出现轻度认知障碍时，及时采取措施使病情恶化的情况并不少见。在一般认知中，一个人被诊断为老年痴呆症，就意味着“变傻了”、“丧失了生活能力”。不仅“忘我”，Ta也被排除在社会体系之外，自我意义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淡去。

英国奇幻作家普拉切特在2007年被诊断出患有老年痴呆症。他不能自己写字，因为他的大脑再也认不出单词了。他只能通过听写来“写”小说。2015年去世前，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老年痴呆症患者奔走呼号，试图改变人们对痴呆症的认知和理解。患痴呆症并不可耻。

2011年，普拉切特拍了一部纪录片《选择死亡》，讨论死亡。Pratchett喜欢说“是时候让我们学会生不如死了”。

2020年三联生活周刊做了一个老年痴呆症的专题报道，和我们记忆中的医疗保健模式不一样。在疾病早期以适当的方式帮助患者，可以大大延缓疾病的发展，使患者长期保持良好的生活质量。

采访中提到“对于认知障碍患者来说，人们往往只看到他们的‘无能’，而忽略了他们剩余的能力，这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生活的可能性。”

虽然认知功能下降了，但他们还是需要社交和尊重。他们能感受情感，爱和被爱。照顾失智者的责任不仅需要家庭成员，还需要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

爱丽丝仍然描绘了一个50岁的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语言学家爱丽丝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语言能力，她在不断努力寻找“失去的自己”。

这位父亲展示了一位老年痴呆症患者晚年的混乱状态。他认不出周围的人，搞不清自己的处境。他一次又一次抬起手腕确认时间。在养老院的房间里，他突然哭着说:“我感觉我的叶子都要掉光了。”他能意识到自己正在死去，在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意义上。

“失去自我”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如果你不了解疾病，你会让他们被关在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里。正如普莱斯所写的，“在他们在世界上引起的涟漪消失之前，没有人真的死了。”

记住，Ta不会离开。

阿尔茨海默病的10个早期症状

参见:

https://www.alz.org/alzheimers-dementia/10_signs

01记忆力下降，影响日常生活

扰乱日常生活的记忆丧失

很难制定计划或解决问题。

规划或解决问题的挑战

熟悉的事情很难做完。

难以完成熟悉的任务

时间或地点不清楚。

对时间或地点的混淆

05很难理解视觉图像和空之间的关系

理解视觉图像和空间关系有困难

说或写有障碍。

口语或写作中的新问题

07把东西放错了地方，失去了原路返回的能力。

东西放错了地方，失去了追溯步骤的能力

08判断力下降

判断力下降或差

放弃工作或社交活动

退出工作或社会活动

情绪和性格的10种变化

情绪和性格的变化

作者Mur参考:

于汉，《偷走心灵的小偷:老年痴呆症的故事》

《中国医学报》关于完善阿尔茨海默病防控体系的政策建议

我们对老年痴呆症有多大的偏见？》

老年痴呆症协会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