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什么和什么成语(曲字的四字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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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莹(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

“乡村振兴”是一项综合性的系统工程。从审美层面探索乡村文化的重建，是乡村振兴战略不可或缺的环节，可以概括为“乡村审美建设”。中国古代社会的文化遗产为乡村美学的建构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东晋著名隐逸诗人陶渊明作为中国山水田园诗派的开创者，他的《归园》等五首诗奠定了中国传统田园美学的主题和意象，至今仍有启发意义。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一书中指出，乡村生活造就了一种“乡土性”。即在相对封闭的活动空中，人们缺乏流动的熟人社会，他们依靠土地谋生，因此依附于土地。费孝通说:“农业不同于游牧工业或工业，它是由土地直接资助的。游牧民族可以靠水草为生，飘忽不定；做实业的人可以选择在土地上生活，迁移没有障碍；但是，种地的人不能动，长在土里的庄稼也不能动。伺候庄稼的老农，也仿佛半身插入土中，土性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不流动。”

所谓“土气”，就是城里人对乡下人的传统看法，表现出农民对土地的基本依赖和深刻的情感特征。乡村的生活不仅取决于它的环境，还取决于农民对生活的独特感受，这构成了乡土诗歌的独特境界。在中国诗歌史上，陶渊明的诗歌创作不仅开创了“田园诗”的先河，而且以其敏锐的视角和透彻的感悟，为后人展现了一幅清新、明快、亲切、自然的乡土诗歌画卷。我们相互印证陶渊明的田园诗和费孝通的“乡土”，可以说是神理与诗意的结合。从已知文献来看，陶渊明传世的诗歌只有120多首，其中以吟咏田园生活的居多，《归园田居》可视为其田园诗歌的代表作。

《归园居》写于公元406年，陶渊明辞官后的第二年彭·。田驹是陶渊明童年的住处，在庐山(南山)脚下。陶渊明38岁。他彻底告别了十年交替退休的生活，退隐故乡，直到二十多年后去世。《归园田居》载诗五首，分为一组、二组、三组、四组、五组。第一组表达了回归农村的愿望，描绘了农村生活的场景。第二组是写田园生活的隐居和农耕的心境。第三组，从感受历史，回归当下田园生活出发的写作。

一个

很少有人不入乡随俗，他们的天性是热爱自然。

我溜进了仕途网，已经离开赛场十几年了。

笼中的鸟常常依恋过去的森林，池里的鱼向往过去的深渊。

我想在Minamino开荒，保持我对田野的谦卑。

房子周围是十亩左右的土地，茅草屋的茅草屋。

柳树掩映屋檐，桃树掩映院前李烈曼。

邻村的邻村隐约可见，村里飘着袅袅炊烟。

巷子里几声狗吠，桑树被公鸡叫了一声。

院子里没有灰尘杂物，安静的房间里有些舒适和悠闲。

长期被困在没有自由的笼子里，我今天终于回到了森林。

《一》这首诗，可以看作是陶渊明辞官归隐的引子诗。前六句是“少俗韵，天生爱秋山”。我溜进了仕途网，已经离开赛场十几年了。守鸟恋旧林，池鱼怀念往昔”，首先宣称自己天生热爱自然山水，却无法适应对世俗功名的追求。然后，他们以离开家乡为官为“误入尘网”，表明自己辞职归田的意图，如笼中鸟和池塘中鱼对森林和江湖的期待。第七句到第十六句，用速写的手法详细描写隐居后的田园生活。”开南荒地，归园。“这是对他隐居生活的描述，表现了他贫穷的家庭和他节俭的意愿。”刘玉阴檐，桃李前落塘。邻村的邻村隐约可见，村里飘着袅袅炊烟。深巷狗吠，鸡鸣桑树跳。“这六首诗描绘了一幅生动而舒适的农村生活画面。郁郁葱葱的大自然，村落的疏离，家禽的热闹，让你在孤独的时候感到愤怒，在恍惚的时候显出真意。它不仅充满了商业和令人愉快的，而且善良和悠闲，给人一种轻松感。”户户无尘，空房有闲。在笼子里待久了，我会回归自然。“在这四句话的结尾，乡村的隐居生活浓缩在纯净、安逸、闲适的境界里。这种境界就是生命的彻底解放和对原初的伟大拥有——从牢笼中解放出来，回归生命的本来面目。与开头紧密呼应，明确表达了摆脱官场、回归农村家园作为回归自然、释放身心的途径的意图。

第二

乡与世俗交游，幽中车马少。

这天仍是柴门紧闭，纯洁的心灵阻隔了庸俗的思想。

经常踏足偏远的村落，互相拨出草地。

见面不谈世俗事务，只说花园桑麻长。

我的田长得越来越高，我的耕地日益扩大。

经常担心突然霜冻，庄稼像灌木一样枯萎。

第三

我在南山下种了豆子，田里的杂草长满了豌豆。

清晨早起铲除杂草，夜幕降临月光下扛锄头归来。

植被覆盖的羊肠小道，夜露沾湿了我的衣服。

弄湿衣服不可惜，但希望不要违心。

第二本书描写了隐居的隐居生活。“野稀人事，穷巷寡轮鞅。白天遮住匪警，我在空房间里想起它。”这四首诗写的是山村生活的淳朴和质朴。他们与外界无关(“人少”)，也不与官员和家族来往(“车轮少，鞅多”)，所以得到一个安静舒适的住处(“白天盖匪警”)。空精神纯洁，不思世事(“空室无尘”)。“一号”写的是“户户干净不乱，空房有闲”，而“二号”写的是“白天遮匪警，梦见空房里的尘土”。“虚室”一词出自两首诗，一首是因“虚室”而“闲”，一首是因“虚室”而“梦尘”。这是为了强化隐逸生活本质的表达，即摆脱社会习俗的劳累，回归空精神自由的境界(“虚室”)。空自在，即“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和“梦想着完美的世界”。“后集宋，共戴草。彼此没什么好说的，但桑妈是领导。”乡村生活的交流只涉及村落间的流浪(《市井歌》)。由于疏于行走，道路杂草丛生，相互接触不得不清理。人们互相交谈时，都是农民生活的事(“无杂言”)，特别关心庄稼的长势(“桑麻长势”)。“桑妈的日子长了，我的日子宽了。常怕霜来，草散。”随着太阳的继续，桑麻长高了，南方开垦的土地也扩大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那个冰雹会来，把桑妈给毁了。如果是这样，这一季的辛苦就白费了。

第三是关于隐居的工作。开篇两句“南山种豆”，只写种豆，可见种田种类不多；“草满豆稀”，预示着歉收。这十个字，“晨起清新，去污秽，月锄归来”，是为一天的辛苦而写的。“早晨去秽”之后是“草满豆，苗稀”。为了一点点歉收，天一亮就出去干活；《带着月亮拿着锄头》写道，“工作一天，月亮升起，才带着锄头回家。而《月锄归乡》则简单明了地描绘了一个农民在辛苦一天之后的闲适与自足。在回家的路上，《一》中的“温暖的人民村，伊一市场的烟”。不管他有没有看过，巷子深处狗叫鸡叫桑树跳的场景一定活跃在他的脑海里。所以这种“一月一锄归家”的意象，表达的是归家的希望和喜悦，是习语《戴岳戴星》所不具备的。”路窄草长，夕露沾衣。“那是一片宁静的田野，漫长的归途，归乡用敏锐的触觉感受着路中草木葱郁的气息——他身上的汗水还没有干透，却感觉到了草尖和夜里露出的衣衫。”衣服不够，但它让你如愿以偿。“农民是‘卡在地里’的，他没有条件，也不会怕泥土和雨水弄脏他的手、脚和衣服。农民在土地上“侍候庄稼”。他的基本愿望就是春种夏耕秋收冬储，一年有个好收成。”但是保持你的愿望”，最简单的愿望，就是农夫的本分，因为保持这份本分，农夫在斯里兰卡生长，在斯里兰卡耕种，又回到斯里兰卡。

第四

长期去九山泽，野外玩得开心。

尽量带上自己的子侄，走在野味市场。

徘徊在丘陵和山脊之间，甚至生活在过去。

留下了火炉，留下了桑和竹。

问借工资的人，这个人怎么样？

薪水对我说，没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了。

我确实在一个不同的城市。

生活似乎很不真实，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第五。

独自一人在一种失落感中，带着一名工作人员返回家乡，路上崎岖不平，惊魂未定。

山涧清澈见底，中途歇脚洗脚。

把家里的新酒过滤出来，给邻居做鸡吃。

夕阳西下，取而代之的是点燃荆蜡烛。

正高高矮怨夜短，东方渐白有路晓。

第四，写一篇《山游》。“我到山里已经很久了，我一直在野外享受。”陶渊明喜欢“山泽之游”，当他久别重逢时，林野的辽阔给了他极大的乐趣。“尽量带上你的儿子和侄子，走在野生市场。”穿越丛林，从森林到冷清的集市，可能是意料之外，但更有可能是“山地游”中包含的预定项目。“徘徊在丘陵和山脊之间，伊一曾经生活。有灶残，有桑有竹。”“丘陵岭”，即坟。在坟茔间徘徊，仍能依稀看到昔日人民居所的遗迹。桑竹枯，井灶破。“请问收工资的，谁是这样的？工资告诉我，死无止境。”诗人问，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现在在哪里？樵夫说，所有这些人都死了。但是，诗人没有问这些人为什么会死。“故居”沦落为“山梁”，可以是天灾，也可以是人祸。但陶渊明既不问也不推测。他认可并接受人的生死。“真的是一辈子在异地。”三十年是一生。三十年后，法庭和市场将会改变。“人生似幻，到头来一无所有。”对陶渊明来说，从“人居”到“山梁”的变化，就像走向市场的变化一样，是自然交通的必然结果。人生不过是一次登山之旅，始于人居，止于坟墓。这是错觉，本质是空无。

《第五部》写的是山泽游的归来。“我讨厌我自己的策略，我正在浏览粗糙的日历。”“人居”变成“山岗”的感觉，至今在我心中惆怅。拄着拐杖独自走回家，在崎岖贫瘠的小路上穿越曲折的丛林，给生活增添了一层艰辛的情怀。最终，生活是虚幻的，什么也不是。但生于世间，现实的真相正带着它的艰辛向自己靠近。“山涧清浅，可以舔我的脚。”穿过丛林，一条山涧以其清丽的影子给疲惫忧郁的陶渊明意想不到的安慰和净化。“你可以舔我的脚”，但还不够？一股清流过后，尘埃之忧尽去，烦恼一清二楚。

“我们喝我的新酒吧，一只鸡就会靠近。”回家后，邀请邻居聚餐。新酿的酒没有经过过滤，用唯一的鸡肉招待客人。这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宴会。但是，主人并不尴尬，客人也不觉得这是怠慢。“白天进屋是黑的，发工资时蜡烛是亮的。”日落后屋内一片漆黑，没钱花蜡烛的主人点燃了木棒照明。你可以想象，在主人简陋的房子里，遇见的乡亲们是多么的善良宁静，无休止的酒言欢，消磨着宁静乡村的夜晚时光。“悲欢离合短，已归天旭。”在酒的豪迈谈吐中，忘记了时间的村民们迎来了又一天的旭日东升，即将开始又一天的工作。太阳出去种田，太阳下山回家休息。这种勤劳与自由交织在一起的农民生活，就是陶渊明浪迹天涯后复苏的本性。

易县陶渊明故居、寿卓园景区小桥流水资料图片。

《归田园居》中蕴含的传统乡村美学

陶渊明的归园居田，包含了中国传统乡村美学的主要思想。可以总结如下:

第一，乡村审美是一个回归的主题。这次回归有双重意义。一、物质意义上的回归，游子回归故土；第二，从入世生活的功利追求，回归到简单舒适的精神生活。

“归园居野”把隐居家乡定义为从功利社会的“尘网”中解脱出来，即在老地方的老林养鸟，在老地方的池塘养鱼。当地的生活是在简单的血缘关系和固定的地域中进行的，人员相对固定。这样的居住环境不仅为居民提供了一种熟悉而稳定的社会关系，也在血缘和地缘上强化了居民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回归故土，既减少了外界复杂的社会关系(“尘网”)，又将个体生命重新植入到血缘亲属与故土的原始统一体中，使个体身心在这种统一体中重获原有的保护。在故土获得身体的安全和精神的自由，是陶渊明的“回归自然”。

其次，乡村美学以村落为主要场景。村庄是乡村生活的基本居住环境，村庄场景是乡村美学的主要意象。这个村庄形象是一个范围有限而又充满感情的境界。根据不同的自然环境和历史沿革，村落的构成千差万别，从三个村落到上千个大村落不等。但由于农业耕作的特点，村落规模普遍较小。村庄作为乡村生活时代的基本共同体，既有血缘的束缚，又有地域的制约，构成了共同体关系和地缘关系的相对异化和分离。费孝通把村落之间的“鸿沟”定义为一种乡土文化的基本状况。他说:“乡土社会的生活充满了乡土性。地方性是指他们活动范围的地理限制，地区之间联系很少，生活孤立，社交圈孤立。”

陶渊明在《归园》中勾画了乡村的狭隘和异化。“方宅十多亩，八九间茅草屋。柳荫之后，李涛罗塘前。”这是他居住的花园村的规模和格局。”温暖的人民村，伊一市场的烟雾.”“野外人少，穷巷人少。”这是对花园住宅与其他村庄隔离的描述。这样的情况让人想到春秋时期老子所描述的“小国寡民”的状态，即“鸡与狗相知，而不相往来”。疏离与分离构成空与心理的双重屏障，在相互认同与信任的环境中赋予村民简单而现实的生活，珍惜家乡，信任经验，重情重义。“后集宋，共戴草。彼此没什么好说的，但桑妈是领导。”村与村或村与村之间的交流，是熟悉的人之间的自然交流。“穿草来同去”，自然的旺盛与村民的好客相映成趣；“丹岛桑马畅”，村民之间的交流，是非功利的、无目的的，是村民友谊所需要的自然交流。费孝通说，与城市工业化社会的“机械统一”相比，乡村情感是一种“有机统一”。“机械统一”是具有功利目的、社会契约或合法化的组织。农村有机团结，简单朴素，善良自然。“当你在房间里的时候，它是黑暗的，但是你为此得到报酬。时间不多，又回到了天旭。”这种会议是快乐而简单的。然而，正是在这种极端的简单中，人们对生活的感情得到了滋养和张扬。

第三，乡村审美以深厚的土地意识为基础，发扬了对土地的眷恋之情，勤耕细作，与山、草、鸟、禽共生。这是一个充满生机和智慧的世界。

《归园》诗五首，都不涉及山川河流，旷野天空。“我到山里已经很久了，我一直在野外享受。”这是一次出村旅行，但不是长途旅行。“我讨厌我自己的策略，我正在浏览粗糙的日历。”这是去山泽的一日往返。“在市府的音乐中，草来了又一起走了。”“路狭草长，夕露沾衣。”每天的行走是在村庄和土地之间，行走的目的不是观光，而是村民的交往和耕作。“与草同行”、“路窄草长”不是对观光的描述，而是农民生活中的实际体验，包含了汗水、痛苦和焦虑。然而，这是农民在休养生息的信念中一直希望的——因此，他们的生活是坚实的。“常怕霜来，草散。”“我不珍惜我的衣服，但我希望我能。”“常存恐惧”和“希望”的东西，是在这有限的土地上，一个家庭可以靠勤劳的耕作生活繁衍下去。费孝通说，“在乡土社会中，个人的欲望往往是符合人类生存条件的”。农民的欲望是被他们生活的土地培养出来的，构成了他们自己的文化。“暖暖远村，伊一烟市场。深巷犬吠，鸡啼桑树跳。”这样一幅农村生活的画面不是一个旁观者所能描述的。因为它不是外人驻足观看的风景。是真正的农民生活，是一种朴素自然的生活灵魂提炼结晶出来的。

第四，乡村美学以道家自然哲学为核心，有着深厚的人文基础。它不仅将土地、民居、山川、植被、鸟类、人融为一体，还赋予整体以有机的生命联系和无尽的自然循环。因此，乡村美学不仅是对乡村景色的审美意识，也是基于“自然”生命观的生命美学。

《归园居》诗五首，用“虚室”二字。“住户干净凌乱，空房有闲。””在白天报道匪警，我在空房间里考虑它.”对于沈大的道家“性”理，讲的是“无”和“空”。老子说:“道冲，用之无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用起来就有用了。”庄子说:“齐也是人，无是以待物之人。唯道集空。虚者，心也斋”。“空房”一词出自庄子。“你看别人，你就有一间白屋子。”(庄子·人间)归园中的“空房”应具有田园生活的纯粹性和内心空精神的双重含义，故称“闲适”和“人间之梦”。但是，“有闲”和“做梦”并不是空虚空孤独、阴郁、消极。“白生于虚室”，“白”是归于道的“虚无”，是“万物之化”，即“天地与我共存，万物与我为一”的无限境界。所以，农村的“闲暇时光”和“天下之梦”，不是生活的被动陷阱，而是“学无所得之责”(陆机:《文赋集释》，《张少康集释》，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是生活的解放和无限发展——“在笼子里待久了，就可以回归自然了”。

道家哲学发展出来的乡村美学，是“空间白”，换句话说就是“从无”，即摆脱了功利的世俗之网后的“回归自然”。这就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即本土生命的终极价值是什么，生命属于哪里？《第四首》这首诗，是通过向已经成为墓地的村庄致敬，来面对生命的终极问题。久违的山泽之旅，只有一句“野地里的野娱”，转入对冷清市井的悼念。陶渊明完全继承了庄子的人生观。“死是生，生是生，永远是夜，是天。”(庄子大师)在这种命运观中，生与死不仅是自然的常态，根本的“幻”与“空虚无”都不是自我存在的悲剧。相反，自我在自然创造的运作中获得了无限的意义。“以天地为大炉，以自然为大冶的今天，太邪不正了吧？”(《庄子·大宗师》)

所以可以说，中国的乡村审美，不从外企和广阔天地中寻求一个终极归宿，也不从未来中寻求，而是在乡村中自在。“开垦南方的荒地，回到花园。”这可谓是庄子所谓的“藏世于世”的生命意识。“当你在房间里的时候，它是黑暗的，但是你为此得到报酬。时间不多，又回到了天旭。”早晚的交替，工作与生活的轮换，自然与自我在时间的绵延中的统一，但自我也在时间的绵延中完成了对时间的克服与超越。这是因为我属于时间，我顺应了时间，所以我在属于我的每一个时间瞬间都成为了自然的“虚无”——绝对的，无限的。所以，乡村审美是存在的，是此时此地的。

在道家自然哲学的时间空和生死意识的灌注下，乡村美学在有限的局部区域空中长时间绵延，在一个无始无终的时间中激活空(“生在何处，死在何处”，把乡村生活表现为一段段超越时间的时间，在/[庄子曰:

生与死，贫与富，誉与德，饥与渴，寒与热，是物之变，人生之旅也；日日夜夜都过去了，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跟随它的开始。因此，媾和是不够的，也不允许进入伏苓。使之和谐流畅，通而不失；使昼夜随物成春，生于心。据说是完整的。(庄子·德重福)

王羲之的《兰亭序》写道:“大成于自然。虽然小组参差不齐，但对我来说并不新鲜。”王羲之的诗，正是曰这段所阐述的庄子生死观和时间观空的张扬。“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新的”是“有物之春”的境界。陶渊明的归园居野，是庄子生命意识和王羲之乡土生活诗意境界的结晶。这是一种以“小俗韵，天生爱山”开始，以“福来苦短，已复天”结束的乡土人生境界。它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它活泼、友好、自然，它超越、精彩。

易县陶渊明故居及寿卓园景区俯瞰资料图

从“可行”、“有希望”到“可旅游”和“可居住”

以“归园住田”所蕴含的中国传统乡村美学来看待目前蔚然成风的“建村”运动，可以有以下初步的思考。

首先，以乡村美学回归的主题为导向，“建村”的规划设计要有反时间的思维。所谓“逆时间”，就是针对当代生活快速发展的时间维度。古村民居改造中的“修旧如旧”可以说反映了这一时代意识取向。但“反时间”的思维不能生搬硬套，不应局限于单个平房的改造，而应着眼于将农村改造成不同于城市住宅的“改装之家”。

其次，乡村美学中的乡村主体形象是建构的蓝本。宋代画家郭谈绘画的意境，有四层含义:可行、有望、可游、宜居；并指出“与其能旅行能生活，不如可行”。“做”和“看”是旁观和外在的；“行”和“住”有牵连，有内在。“建村”要着眼于整体建设一个“可游”和“宜居”的村庄，而不是靠游客的观赏心态，在“可行”和“有希望”上下功夫。只有当整个乡村建设成为一个“可游”和“宜居”的场所，乡村美学的回归主题才能得以实现。

第三，基于乡土情怀的乡村美学。《建村》的特点是朴实，乡土情怀深厚。既要注重营造细腻含蓄的景物，又要注重营造一种与土地亲密无间、质朴自然、亲切友好的景观。在“建设乡村”的过程中，与城市设施竞争，在项目(游乐设施)上大有作为，不仅违背了乡村美学的主题，也必然对乡村景观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

最后，源于中国道家哲学传统的乡村美学具有一种基本的自然生命意识。居民在自然中，自然地生活。这是无量纲的，或者说是天人合一的境界，是生命本身。因此，如何建设这种“自然”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个需要在“建设农村”中讨论和实现的深层建设——归根结底，这是关于农村居民本身的建设。

《光明日报》(2022年04月08日第13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