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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这几天的讨论,朴还真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
Vae。
6月20日,哔哩哔哩举办了一场夏季毕业音乐会。
好久不见的Vae,唱了两首《为什么不》和《如约而至》。
不仅全场合唱,连弹幕都挤不进去。
“叶青惠”三个字,瞬间用Vae上了热搜。
第二天,《何乐而不为》也登上了当天QQ音乐的飙升榜。
一首发行了12年的歌,竟然有这么强的生命力。
强到有人忍不住发帖问:
“Vae能靠《何乐而不为》这首歌一辈子吗?”
这样一来,前排的高赞评论就更加坚定和有底气了。
他能吃的比这首歌还久。
Vae,90后青年记忆中最特别的创作型歌手。
怎么红了?
用什么红色?
还是红色的吗?
Vae是如何普及的?
现在回想起来。
Vae的流行史更像是中国早期网络歌手发展史的一个缩影。
21世纪初,华语乐坛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革命——
互联网技术的不断进步改变了歌曲创作、演唱和传播的方式。
我们已经从只能通过磁带和CD听音乐发展到可以在互联网上传播和分享的数字音乐时代。
这也给了大量来自民间的网络歌手一个施展的空间空。
和大多数网络歌手一样,Vae早期做音乐,完全是兴趣驱动。
他原本的人生轨迹是就读于安徽医科大学,健康管理专业。
因为我从小学习钢琴和古典音乐,后来自学作曲编曲。
于是,我和朋友一起玩的一些歌就以“Vae”的网名发布在网上。
于是,这些充满灵气的年轻歌曲逐渐被网友喜欢。
2006年7月5日,与李毅杰合作的《玫瑰的葬礼》成为全国网吧唯一指定背景音乐。
11月上映的《飞蛾》,仅第一天就被下载了7万多次。
期间还创作了《断桥残雪》、《七号公园》、《星座书》等传唱至今的歌曲。
并于2009年1月10日发行首张个人专辑《定制》。
在没有公司包装,没有宣传推广的背景下,QQ音乐依然是2009年mainland China十大专辑之一。
2010年1月6日,发行第二张个人专辑《寻找迷雾灵感》。
其中《灰头》荣获第四届腾讯星光盛典十大金曲。
凭借这些爆款歌曲,Vae开始跻身QQ音乐前三,至今被称为“QQ音乐三巨头之首”。
但是,你享受了网络带来的便利,自然也会遭受网络带来的利刃。
歌曲,经常会在列表上遇到。
人,但龙不见尾。
歌比人受欢迎,长期以来,是Vae等网络歌手普遍的尴尬处境。
在网上,到处都有人问“Vae (Vae的网名)是谁”。
而且编东西的人比提问的人多。
那段时间,几乎全是谣言和谎言。
Vae的每一首歌都会配有一篇编造的情感日记,在QQ空被转发过万次。
一旦没有消息,就会有“Vae出事”的消息。
这些莫名其妙又充满想象力的猜测和误解,至今仍是很多人对他的基本印象。
没有正规签约公司的保护,当时的网络歌手经常会遇到歌曲的版权问题。
Vae就这样吃过苦。
刚开始做音乐的时候,Vae大多是把自己的歌发布在一个叫“分贝网”的音乐网站上。
结果,网站创始人李征看到了他火后的好处。
他不仅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发布了Vae的歌曲,还把它们卖给了CRBT下载公司,窃取版权费。
然后在未经Vae同意的情况下,登录其账号报名参加“Sign Me”歌唱比赛,以煽动Vae中的粉丝发短信投票,赚取短信费。
最寒冷的事件发生在2006年冬天。
当时,Vae受Decibel.com委托,为联想粉色时尚手机创作了一首名为《粉色信笺》的宣传歌曲,并受邀赴京演出。
于是,Vae和父亲从合肥赶到北京分贝网安排的住处。他们不仅染上了霉,而且空调制坏了,门窗漏雨。
甚至,连一滴热水也没有。
Vae在《噪音有分贝》一文中描述了父亲当时的反应:
父亲正站在卫生间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略显颓废的花白头发上,但他试图安慰我说:“一天不洗澡没关系,你可以睡觉。”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呼出一口白雾。我说,我们自己换酒店吧。他只是淡淡地说,这样对别人不礼貌。
父母给自己创造了幸福的生活环境,却邀请父亲这样受苦。
背对着父亲,眼里噙着泪水的Vae,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该不该走音乐这条路。
后来Vae才知道,Decibel.com卖给联想粉色信纸的报酬是15万元,全部被盗。
于是,2007年10月下旬,伤心欲绝的Vae关闭了自己在分贝上的主页,把这首歌删到只剩一首《玫瑰的葬礼》。
结果,Decibel.com不仅擅自打开了Vae的个人主页,还把删除的歌曲全部上架。
但是,即使分贝网的行为如此恶劣,Vae也只能和朋友一起写一首《别咬我》来回击:
我只是坐在键盘前。
用心写自己的原创歌曲。
这是我的天赋,也是我的兴趣。
谁是阴谋的幕后黑手?不厚道。
原创简单音乐
但是因为利益的纠葛,并不干净。
……
本世纪将迎来一场尴尬的喧嚣。
我相信你是在自掘坟墓,你在指路。
如果我们站出来,这将是一种暴行。
虚报倒卖作品的流量是恶吗?
罪恶太多,无法计数。
这是命运的讽刺。
如果你犯了任何不公正的事,你就会上吊自杀。2010年5月30日,Decibel.com创始人李征因在互联网上组织色情活动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并处罚金50万元。
当然,这是后话。
但正如《粉色信笺》这首歌所唱,“这个世界充满了流言蜚语,烦恼和欢乐,都堆积在彼此之上”。
八卦是烦恼,利益勾结是烦恼,前路迷茫是烦恼。
音乐创作带来的快乐是Vae用来驱散一切烦恼的法宝。
网络歌手大多是创作音乐,坚持来自兴趣,成名来自天赋。
幸运的是,Vae两样都有。
为什么Vae是红色的?
很明显,创作天赋。
即使你不再喜欢Vae,你也不得不承认Vae是华语乐坛一直保持创作活力的歌手之一。
出道12年,发行8张专辑。
2011年和海洋蝴蝶签约的时候,也要求所有歌曲都要自己写。
有人不看不起他的网络歌手背景,认为他的作品人气很高,但却迎合了下沉的市场,偏爱旋律简单、歌词朗朗上口的流行歌曲的低俗审美。
专注流行音乐是真的。
但是说Vae的歌是没有审美价值的口水歌,就是偏见。
就创作者而言,Vae有自己的积累。
千百度和青花瓷一起入选大学语文教材。
直播的时候和粉丝聊起了“微化妆”,典故和用法也引用的毫不费力。
还是那首古老的歌。
今天的古代歌词有哪些?
万里山河都被踏过。
世界上又有谁了?
分离与结合
但是几十年的春秋
当我身处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时候。
与天共饮美酒。
如果我们再也不回到这场战争了呢?
——《踩山河》
看似字字有古味,但句子的构成明显是强行拉在一起的。
文字是堆叠的,图像是堆叠的,但主题和情感是模糊的。
这种古歌更像是为了写歌而写歌词。看完了,不知道作者想表达什么?
如果形式大于内容,往往显得做作。
虽然Vae在填词时经常借用诗歌意象,但他的胜利在于发自内心地写,准确地运用意图。
所有的单词和句子都是为主题服务的。
泸州月亮的主题是乡愁。
缘起于2006年,Vae在武汉东湖看到了飞翔的鸣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合肥(古称庐州),于是有如下言论:
3月1日,我在云和柳絮中看到了我的家乡。
《半城烟沙》,以反战为主题。
《阙》前半部“半城烟沙,敌近池。金戈为谁争天下,一个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黑发人”。
这是关于惨烈的战争和一个士兵的生活。
宫后“半城烟尘,风吹落。手里还有一缕牵挂。我只希望回到田里卸甲,我可以把你沏的茶带回来”。
讲的是俗世情怀,感人又伤感。
这是古诗词中常用的一种对比手法。
而整首歌的最后一句“投胎燕归老床,带给你二月花”,更像是“无定河边穷骨,梦里还少女”的逆向视角。
战士们临死前还在牵挂着女朋友的旧梦,希望来世能在春燕投胎,再见一面。
最重要的是,作为作词人,Vae一直在成长。
早期作品《论清雨》“远处,有一架钢琴,有一种忧郁空的精神。声音催促着雨,涓涓细流的思绪告诉我自己”。
笔法还不成熟。
六年后的专辑《有茶更好》,选词更加得心应手,不落俗套。
主打歌《山水间》的开场词:
昨夜同门聚,推杯换盏。今天茶凉酒凉,豪言壮语成笑话;半条命白过,题字完美。谁能看到?我隐居在山川之间,我的誓愿和功名都散了。
文字虽平淡,但字里行间的精准推敲显而易见,也带着盛世读书,归隐山林的意味。
甚至,Vae后期的创作已经走出了华语乐坛“流行音乐充满浪漫爱情”的舒适区。
除了对文学价值的追求,很多作品开始充满人文关怀。
《全球降温》讲述的是2011年2岁的岳接连被两辆车碾压,7分钟内18名路人视而不见的事件。
拆东墙好像是讲唐朝一个小老板被拆的故事。其实是借古讽今对当下社会强拆的反思。
生也苦,死也苦,历史的历史总是让人无可奈何。
改朝换代,当时的明月改变了人们的眼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用俗语来反制如今的“晚餐文化”。
你要我喝,就得问我的诚意够不够。
母亲一生的遗憾,一定是儿子的丑。
我自然有我不喜欢你的理由。
请在你面前吸烟,不要在背后吸烟。
《杀人不眨眼》用日本AV批判了当下青少年对“性”的看法;
《冰柜》讲述的是2016年一名上海男子杀死妻子并将尸体藏在冰柜中的案件…
他用“神奇的脂肪”说服女生不要减肥太多。出去走走都是“小心事没什么大不了”和“大好河山”,但是要记住“早睡身体好”。
出道十几年,Vae从一个唱爱情的网络歌手,变成了一个把思想注入歌曲的音乐人。
但也许正因为如此,Vae后来的音乐变得越来越深刻,越来越难。
例如,新专辑“呼吸场”没有一首情歌,更不用说朗朗上口的爱情宋立科“为什么不”。
对于一路关注他的观众来说,可能是一种遗憾。
但是对于Vae来说,就是成长。
至于音乐,他已经达到了自洽的境界,不是为了听者,而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
这种自我专注的创造性表达还有第三个问题:
不卖粉色的Vae还红吗?
Vae还受欢迎吗?
年初,有网友发现当时很火的《简单的幸福》有抄袭Vae《为什么不》的嫌疑。
结果《简单的幸福》原唱罗聪直接嘲讽Vae没有在某个音上生他的气。
乱世佳人,没必要讨论他生气不生气。
Vae从来没有和别人比较过。
那么Vae还受欢迎吗?
这句话问的是,其实Vae还像当年一样流行吗?
乱世佳人想从两个角度回答。
一个是Vae的观点:他想红吗?
从他的音乐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Vae这些年来的变化——
笔变好了,眼界变宽了,输出变重了。
但有一点,他没变。
跟随你的心。
听起来有点假,但仔细想想,这确实是Vae多年来一直秉承的“行为准则”—
遵从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外界的看法。
就像2009年《我不在乎》中的歌词一样:
流行什么我就唱什么。
那跟xx和xxx不一样。
作为歌手,我明明不缺代表作品和国家基础,却活得像娱乐圈的边缘人。
除了专业创作不跟随市场潮流的歌曲,生活中不参加综艺刷脸吃艺人奖金。
每天除了遛狗喝茶就是做饭养家。
然后,阅读,创造,思考。
有一次在Vae+个人网站直播的时候,粉丝说社交太难了,问Vae怎么和那些油嘴滑舌的职场人相处。
Vae背诵黄庭坚的《牧童》作为回答:
骑着牛远远穿过从前的村庄,短笛吹过龙。
长安多少名利客,在当局者迷的时候还不如你。
Vae,从来不是名利场的长安客,只想做一个演奏优美音乐的牧童。
红不红,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另一个角度的“还红吗?”就是粉丝。
其实按照正常的逻辑,作为伴随一代人成长,不断出新作的Vae,应该不会有这个问题。
但是很多Vae的粉丝都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一群人,聚在一起谈论他们在学校喜欢的歌手。
有人是周杰伦,有人是斯蒂芬妮,有人是五月天…
但如果你想在交谈中说喜欢Vae,总会觉得很丢人。
原因很简单-
“非主流”。
这也是Vae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和主流歌手排在一起的原因。
所以,就算Vae的声音出现在他们青春的每个角落。
我听的是mp3里的《多余的解释》,歌词抄自《庐州月》,铃声是《半城烟沙》,QQ空里的背景音乐是《玫瑰的葬礼》。
《灰头土脸》中的那句“你的灰头土脸不会再跳动了”是一代人青春的真实情感燃烧。
90后仍然像对自己的过去一样,对自己喜欢Vae感到羞耻。
但这是Vae的错吗?
“非主流”是一个时代的注脚。
Vae只是一个时代一种风格的典型代表。
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会成长。
慢慢的,粉丝们开始意识到,长大的不仅仅是90后,还有Vae。
成长起来的Vae,对创作的不断耕耘,对个人风格的一贯坚持,比这个时代的一些歌手要珍贵得多。
袁捷《人之哀》cx《清明上雨》
宋孟君《独在西楼》残雪《多余的解释》
杨凯利《让我做你的眼睛》cx《多余的解释》
周翔的梦,残雪,燕归巢,清明上雨,江湖
扎西顿珠的等待幸福cx庐州月
花童《我看花》cx《如果那么》
——网友整理的现在疑似抄袭Vae的案例。
于是,曾经的耻辱离开了,开始回归。
人们越来越发现。
虽然属于Vae的往日热闹渐渐退去,但他的创作生活依然火热。
灰烬下隐藏的火种,依然温暖着很多人。
这些年来,Vae的佛系一直在经营,粉丝一直沉默,不做数据也不疯狂安利。
但是只要出新歌,开演唱会。
马上就会出现播放量猛增,一秒抢票的奇怪现象。
2017年的演唱会上,Vae站在舞台上是这样说的:
有个朋友告诉我,你总是沉浸在写歌、创作、发行专辑中,不去娱乐圈玩。仅仅靠做音乐是没有出路的。
但今晚,你可以看到万人体育馆座无虚席,你也为我证明了,光靠写歌做音乐是有出路的。
带着“非主流”印记的网络歌手出身的Vae,经过这么多年的挫折和诱惑,依然保持着做音乐的初心。
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不断学习,风不歇,雨不停干。
你不仅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还用时间和坚持改变了别人对你的偏见。
也可能是因为这种对创作的坚持,Vae在伴随一代人成长的同时,不仅辜负了粉丝们的厚爱。
让他们也在多年的澄清和沉淀后,理直气壮地说:
“我的青春是V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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